乱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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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22 23:21:53 【来源:穆斯林在线】 点击:

姣好的月色确实让人心情舒旷。明美一轮月盘光华款款,流泻到连想像都无法到达的地方。怪不得千古文士诗墨独钟,放情歌吟。我很早变熄了灯,月光透进明净的玻璃窗温温亮亮的渗了进来。小小一间斗室就像被水银刷涂,蒙胧而剔透,让人疑惑白昼黑夜,身在何处。这种柔异的光度似乎营造了一种立体的空间氛围,时间在其中一一陈列,凝固若形。


心情本该是怡和的,但我却些微泛着一丝伤郁。这么说连自己都感到难为情,毕竟已过了多愁善感的年代了,愁啊忧的应该留给青春飞扬的多情少年们去挥洒倾述。冷酷的岁月已不容许我矫情吟哦了。但写作贵乎真诚,既是心迹,轻狂一把也不伤雅正。大文豪苏东坡也有“老夫聊发少年狂”时候。做个兴趣或心情的借喻,我想他老人家是不会介意地。


长时间的务忙使我无暇去打理糟乱的心情,今晚偶得一空又恰逢月色肥满,如此景致使我心中意绪如发酵一样鼓的漫溢充盈,夜色与月光调和成了一片幽异的大地光色,一个人在屋中身沐着暗华与寂静,沉伏心中的思绪好像被抽出来一样,丝丝缕缕,理剪不清,前事如我心中矗植的人文景观一般,碑碑座座,飘然孑立,一段段远隐,又一幕幕近现,我能感觉到自己嘴角不经意流露的苦涩与微笑。忆境从来都是温馨的,即便往事中的经历是怎样的悲凉,毕竟是走过来了,千般愁苦,都清和为一缕轻风,一抹疏云。深远的天际一颗流星急急掠过,拖着长长的光尾沉没无迹。心一下子跌回了现实,顾盼里外无际的深静,那明明暗暗里面似乎隐埋着一些熟悉的光影,回品往事留下的余味,一股酸楚流拥于满心满怀,顿觉一切都已逝去,都只属于那个年代,无法挽回。拉回流连的眼神观望前路,空空茫茫,杳无边岸。在这片景意中我哑然失语,唯有抱以涩涩的苦笑惨淡的徘徊。我不苍老,何以满心迟暮。或许,历史本来就如秋之肃杀。对往事的多情让我过早的憬悟到了流逝背后的深味。夜色再迷人,终究还是要黎明,成为明天的历史。这不由得让我心有所思,隐约间,我居然有了隐遁的脆弱意向,显然,这是不合时宜的,即便有林和靖孤山柔水梅妻鹤子般幽绝天下的胜景,毕竟生存是很严酷的。林和靖也罢离不了柴米油盐的门框,更别说一个以信息存活的时代。


现代人在强势的经济文明的高压下,大多身罹不平不满症,与人争高,患得患失,搞的自己神心疲惫,伤痕交错,继而有了隐遁思想,也就是逃避,既然得不到,那我就避开你,眼不见,心不烦,以期达到自慰式的精神平衡。但是看不见,心真的就平和了吗?我不知道。但愿不是自欺式的自我解脱,那样,现实中的悲剧便升华成为了精神世界的残障。古代隐士是很清高的,他们心胸放达,厌恶权欲之争,蔑视富贵奢华,不胜其污后飘然出世,寄情山水,这是对世俗红尘的超越------这种说法明显有失偏颇。古来遁世者除去佛道二家之外,大多似乎因怀才不遇。十年寒窗以期名扬天下,仕途飞达,抱负得愿,坎坷现实却让他们止步门外,宏愿流产。在潦倒困顿,郁郁半生,历尽沧桑后,终于心灰意冷摒弃理想决然出世,去追求澹泊宁静的心灵境界。不得以而为之,这显然是没有选择的选择。“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句千古绝唱描写的是梅花,出自宋人林和靖之手,这寥寥的十四个字里面,我始终觉得流动着一股淡淡的从容。亦或许,这只是他诗句的艺术向力。一直以来,我觉得也只有他才能被称为真正意义上的隐士。当然,陶潜一篇[桃花源记]道尽了林泉终老的及至。细看他的平生,却发现他还是没有逃离“避”的框圈。他做到了人性的“洁”。然而,这种个体的大洁在久而久之之后必会导致整体的不洁。文人代表着一个社会的文化人格,倘若文人个个都因遭受了或大或小的挫折而愤然慨然弃尘出世,那一个民族的灵魂将是不可想像的,一个缺少了文化结构的民族必然会是一个时代的侏儒怪胎。反言之,一个抛离社会构建的文人即便拥有再敏锐的文化良知,充其量也只是完成了一种暗淡的道德完善。


不知为什么又扯到这上面了。奇奇怪怪的说了这么多,自己都搞糊涂了。但也不错,这起码转移了我的心灵视线,免得见月生愁久久不去。撩潦草草写篇小文,心里也顺畅多了,曾经大言要坚持不懈的做文字创作,没想到说完就置笔尘埃了。但我知道,我的心没有离弃过,书写始终是我现世兴趣中最浓烈的主题,尽管时间没有给我太多的空机。便如今夜,月已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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