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江 许新霞 马玲艳
 

　　花儿又名少年，是产生并流行于甘肃、宁夏、青海、新疆等地区的一种高腔山歌，被人们称为“西北之魂”。在西北一带，土生土长的羊倌儿，闲时甩两下鞭子，操着一口“花儿”强调，唱出对心上人的相思之情。嗓音高亢嘹亮，响彻整个黄土高坡…… 　　

 

　　愉悦时他唱幸福的“花儿”，有气郁结时他唱苦难的“花儿”，为博邻里笑颜时他也“俏皮”唱首爱情“花儿”……在宁夏贺兰县见到银川市回族山花儿非遗传承人王德贤时，记者了然：因着“花儿”，这个74岁的老人精神矍铄、性格开朗，颇为健谈。

 

　　初见王德贤，是在他位于贺兰县金山乡的家中。标志的农村院落里，这个“花儿王”一边用铁锹攒玉米，一边哼唱着新近编成的“花儿”。

 

 　“祖国是妈妈，抚养了56个弟兄，三股子麻绳一顺拧，妈妈啊谁也伤害不成。”如此单调的词，在王德贤的哼唱下，调调悠长悠长，像是有了生命。这首歌叫做《妈妈啊谁也伤害不成》，灵感来自于备受瞩目的钓鱼岛。

 

　　听到记者赞叹他关注时事，这老汉眯眼呵呵笑着说：“花儿”的灵感不就是与时俱进嘛。从前日子不好过，苦难“花儿”多一些，政治色彩也浓重，多为“高不过蓝天，深不过海，黑不过旧时代社会，幸福的大路共产党开。”之类；后来改革开放了，金银“花儿”多一些，会唱“土地承包了，尕骡子戴铜铃铛，尕妹子撒籽我抓杠，责任田播出个名堂。”；现在过的这么舒坦，唱着幸福的同时，也要关注党和国家的一些大事。

　

 　王德贤原籍甘肃，是土族，自七八岁就跟着乡邻唱“花儿”的他，练就了一副金嗓子，年轻时已是远近闻名的歌手。进到王老汉家中，斑驳的墙上，“甘肃省花儿歌手大赛”、“临夏州花儿调演演唱一等奖”、“松鸣岩、莲花山花儿大奖赛第一名”等泛黄的奖状，不证明他过去的辉煌。甚至于，在积石山保安族、东乡族、撒拉族自治县志上，都有他的个人介绍。

 

　　直到1996年举家迁至贺兰金山乡，这个心系土地的农民依然没有放弃歌唱。于是，十里八乡都知道：有个唱“花儿”的王老汉，他冬天唱、夏天唱，在田间唱、地头唱，台上也唱，村儿里依然唱。而这个“花儿王”，慢慢光芒四起，先后被定为银川市回族山花儿非遗传承人、贺兰县首批非遗传承人。

 

　　“我们一般听不懂，但他一唱，大家就都出来听，听着热闹就都给鼓掌。”许多邻里看到有记者来采访，都笑嘻嘻地出来分享王德贤的故事。其中不乏王老汉的几个“酒友”，“喝酒的时候图个热闹，老汉会给我们唱上两嗓子山歌儿，爱情故事多一些。紧接着，就会应景地来上一段祝酒歌，连唱带说，热闹的很。”

 

　　不过，当记者追问这些邻居“是否有兴趣跟着学习”的问题时，大家都摆摆手。一方面，邻里们来自五湖四海，王老汉唱的“花儿”方言极重，学不来；另一方面，听着热闹，要学习却委实枯燥。谈到此，王德贤无奈的很，现在有联系的两个勉强可称的“徒弟”，也跟他一样，是甘肃来宁人士。“我们老家过来的那几个，有基础有底子。贺兰本地人不学这个。”王老汉一根根抽着烟，不断叹息，他极其希望自己的这点力量能传承下去，但苦于自己是四个女儿不好教习。

 

　　听记者带来的“贺兰计划建一个花儿民俗馆”的消息后，老汉立马来了精神，“我简直要拍手叫好，这或许才能保证我的‘花儿’不失传！”于是，“花儿”王飘飘然走出家中，唱开了他心中的花儿。

 

　　“哎，我老汉七十四，五十八岁的把家搬，甘肃了本地到银川，现住贺兰在金山。

 

　　哎，生产队的哥儿们对我是很熟练，人人把我叫的是唱歌的王老汉，我唱的歌特别精，一唱歌是老的少的都爱听。各位同志来我熟练，种什么经济作物有经验，金山的土质沙土甜呀，种下的西瓜特别甜。哎，我把西瓜拉给着到银川，银川的客人就最喜欢，我身子靠着个车扇子，连推带转地拍腔子……

 

　　哎，老汉你吃了我金山的瓜，手里的拐杖就丢下，身体就一天比一天更好下，夜深三更想吃我金山的瓜。妇女吃了我这金山的瓜，胭脂和粉就更甭擦，又白又嫩就又潇洒呀，大街上过去是人人夸……

 

　　哎，你一袋，我两袋，意思是西瓜就卖得快，抬头走来低头算呀，一次我卖给了两千三。哎，亏了你个老婆子大门上站。先打给汤水后擦个汗，冰糖丸子呢红艳艳，羊肉炖了这一锅锅臊子面。她说别人卖瓜是两天半，我老汉卖瓜有经验，时间磨到两点半呀，开了个四轮回家转。哎，我说老婆子你把我这个话听一番，这就是我们金山的西瓜是特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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