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邦彦(作者系与马继援同学)

    马继援和我多年同班同学，现将他青少年时期及以后的发展，就记忆所及，提供部份情节，以作参考。

    马继援生于1919年，按伊斯兰教规，他的经名是“奴海”。祖籍甘肃临夏藏。马步芳字子香，马继援字少香。在西宁市区建筑了一处寓所，命名为一香承袭的“馨庐”。马继援取名的用意，就是希望他继承汉朝伏波将军马援的功业，以扩张马步芳家族的封建世袭。

    马继援8岁时，马步芳为了教育他读书，就在西宁白玉巷旧寓花园，专设了一所私塾小学，遴选了亲族子弟马世龙、马文海、马效融、禹希尧等伴读。曾给马步芳教过书的士绅邵鸿恩，也引进了亲属王有德、靳克让等人入学，合计约二三十人。由邵鸿恩担任这个小学的主事，邵的长子邵士及乐都人刘沛如、化隆人靳辅臣为教员。还请了清真寺阿訇教授阿拉伯文。派甘都人马成祺为队长，人们就称呼为“甘都队长”。用新学制编级为初小一年级。1930年，马继援11岁，已在初小毕业。由于学校是因马继援而设，班级也是因他而增编，于是设立了高小班。1931年，高小班发展为5个班，入学的学生增加了，私寓不能容纳，在东关水北门外新建了校址，当年秋迁入，定名为“青海省回教促进会附设第二两级小学”。1931年冬，马继援高小毕业，时年已１２岁。1932年春，为解决马继援升入中学，提前又增设了初中班一年级，招收了回、汉、土、撒拉族新生四、五十人，名为第一班。马继援初中毕业，进入第二班，该校正式定名为“青海省回教教育促进会立初级中学”，简称“回中”。初中第一班学生毕业后，尚无高中，暂时休学。直到1935年马继援第二班毕业，在1936年春又增设了高中班，改名“青海省回教教育促进会立高级中学”，休学的初中第一班部份学生才随之进入高中班。就这个事实来说，这个学校不是为促进回族教育，而是为了马继援升学而专设的。学校既为完全中学，规模大了，人事上更作了调整。校长是李德渊，训育主任是王祝三，教务主任是由甘肃回教促进会介绍的甘肃徽县回族人马霄石。聘请静宁人美国留学生、时任新九师顾问的安立绥，师司令部电台工程师浙江人陈焕章兼任英语教员，陕西人刘希古为语文教员，甘肃人马维孝为数学教员。马乐天、冶存礼、田生芳等担任地理、自然、回教教义等课教员。同时由军队中选调鲜子良为队长，担任体育课，教授劈刀、打拳等军事课目。每周课外还举办讲演会、学术辩论会，有时还举办书画展览会。总是千方百计地促使马继援具有文武兼备的才能。

    “回中”是具有特殊任务的。它的经费相当充足，马步芳凭借权力起先由促进会拨付，1935年改由青海印刷局开支。再后又由大通煤窑供应全校费用，马步芳规定需用多少，该窑即照拨多少。因之全校学生的服装、食宿、书籍、笔墨、文具、作业本，全部免费供给，每个学生还每月发津贴费银元1元，这笔开支，由马步芳开设的义源祥商号按时付给。这时马继援不在校住宿，每天早晚，由冶成荣、张某二人牵着一头大黑驴迎送，冶也随班上学，并给马继援代写作业。学校授课时间，也就以马继援的到校时间为准。马步芳为了早日把马继援炼成钢，特由津沪以重价购回全套物理化学实验设备，及《万有文库》一类的丛书，成立了图书室、实验室。加聘省垣各机关学有专长的姚钧、葛钺、唐缓、国恕仁，以及沈举之、石殿峰、马文昉、刘浣非等担任各门课程。马寿昌、马静波专任军事学教官。并由石殿峰在课外对马继援专门辅导语文１小时。教职员们看到马继援的未来前途，一致鼓吹说：“后生可畏，大有作为。”马继援养尊处优，自命不凡，自己虽还是学生，但公然以非凡的气魄睥睨校内。有些教职员们也就恭而敬之，冀求将来的攀龙附凤。既至马继援高中班学习时，马步芳为免除其往返奔波，特意在校内一幢楼上准备了一套宿舍，楼下专设灶以供其食宿。并派了几名精干的士兵作为警卫，显示了马继援在学生时代的威风。那时每值青海所属蒙、藏王公千百户及外县的文武官员进省，马步芳就有意识地指示他们到“回中”看望马继援，为马继援将来的政治发展预先打下了基础。这些人眼明手快，为讨马步芳的欢心，就物色骏马、鹿茸、麝香等等名贵士特产作为晋见之礼。马步芳为马继援进一步打开政治局面，竟伪报资历，呈准国民党军事委员会任命马继援为青海南部边区司令部上校参谋长。其实马继援年龄才19岁，正在高中三年级读书。参谋长职务，马步芳派由邵鸿恩的次子邵士琦代理。

    1936年，红四方面军进军河西走廊，即遭到马家军的阻击。红军终因天气酷冷，给养中断，加上没有群众基础，没有后方支援，孤军奋战，伤亡很大。马步芳向蒋介石汇报时，把还是在校的学生马继援说成：“运筹参赞，屡建奇勋”，呈请奖励，竟颁发给马继援国光奖章一枚。

    1938年抗日战争开始后，马继援所在班级除他本人外，仅有李承华、李承汶、吴有智、王正科、李有奎、马凌云、赵迪、吴谦、李长德、贾延寿、席元寿、王挚瑞、郭中元、张之纲和我共16人。马步芳为了给马继援制造舆论，借宣传抗日之名，组成了“青海省抗日宣传团”，任命马继援为该团指导员，省府秘书穆建业为团长，配备武装，于同年7月7日出发，前往各县活动，往返两个多月。马继援本人虽未参加，可是我们带有特制的马继援名片，到处散发，以提高马继援的政治身价。这对他在外县群众中的“威望”，起了很大的作用。前一阶段中，担任回中校长的马霄石，为自己打算盘，要想在马继援身上下功夫，以“严师”自诩。适某次马继援旷课，借口不遵校规，拟体罚一顿。可是马继援闻风后，鼓动了一些同学起而对抗，并密告给马步芳，要求支持。马步芳以马霄石自不量力，胆敢在马继援头上动土，自然是很恼怒的。当晚马步芳召见了全校五个班的学生训话，我记得他很激动地说：“狼不要羞，羊也不要惊。你们安下心来，我会处理解决。”结果决定把马霄石撤职，将忠于马继援的学生赵遂等人，以闹事开除的名义，调往新二军军部重用。奸诈狡黠的马步芳，却又把马霄石调为西宁县县长。体现了他所谓狼勿羞，羊勿惊的两面安抚的策略。以后马步芳自兼校长，任邵鸿恩为副校长，把回中直接归由自己掌握，之后非深所信任的人决不让其到回中去掌权。当年马继援参加高中毕业会考时，借故未出席，由同班同学鲁延寿代替答卷。发榜时马继援名列全省高中生会考第一名。教育厅厅长杨希尧为逢迎马步芳，又通令全省表扬了马继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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