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真
张维真,回族,甘肃临夏人。中国著名的穆斯林学者。 1963年生于甘肃临夏(河州)。 1982—1985年,在临夏外国语学校(原中阿学校)学习。 1986—1992年,学习于巴基斯坦国际伊大阿拉伯语言文学系。 1993—2004年,相继任教于甘肃临夏外国语校、广河外语职业学校等。 2004—2010年任纳家营伊斯兰文化学院院长。 2010年10月,任临夏外国语学校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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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真:迷信是怎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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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11 11:25:35 【来源:】 点击:

     在一个场合,一个自称是受到国外“真传”的人说起一个哈菲兹(古兰经背诵者)能一天复习一遍古兰经,我说根据圣训,少于两天的时间里通读一遍古兰经就过分了;圣门弟子一般是一周通读一遍。曰:那是一种特殊的方法,不是按照古兰经诵读规则。旁边一人附和说,那算什么?大伊玛目在两拜中通读了古兰经,而且是右脚搭在左脚上读了15卷,左脚搭在右脚上读了15卷。我说那一传闻不可靠,在大伊玛目的正史里查无此据,再说那是不可能的,否则大伊玛目为了做这两拜放弃了其他主命拜功。曰:那是大伊玛目的“克拉麦提”(奇迹),岂是我们的理性可以理解的!


     于是想到了一个问题,圣门弟子对不理解的事都要问一个为什么,如那位老妇人听先知说“老妇人不能进天堂”时追问原因,先知说进了天堂就是年轻人了;那位圣门弟子听先知说“帮你的弟兄,不管他是压迫者还是受压迫者”,就追问“帮受压迫者可以理解,可怎么帮压迫者呢”,先知说“制止他就是帮助他”。尽管他们那样热爱先知,但这种热爱并没有影响他们对不明白的事情问一个为什么。这就是虔诚与理性合一的圣门弟子。

      后来,随着对伊斯兰真精神的逐渐淡漠、淡忘甚至干脆丢弃,盲从之风开始蔓延,不仅信仰上盲从,教法上盲从,而且在思维方法、生活方式上也盲从。一些人、特别是那些情感压倒理性的人,宁愿去相信毫无根据的传说,也不愿去做哪怕是些微的探究和考证,因为接受迷信不需要动脑子,考证需要动脑子。于是迷信借“教门”的幌子大行其道。

      如果是一般的群众,倒也不奇怪,但一些海归派的人这样做就值得深思了。那位得到”真传“的留学生,把不信对大伊玛目的那一谣言,比作是“对自己的爷爷说三道四”,说“我们有什么资格说自己的爷爷呢?”我说,我们尊重自己的爷爷,所以当其他人捏造了一个我们的爷爷不曾做过的事情,我们有义务反驳,这才是对自己爷爷的尊重和爱戴。放任别人对自己的爷爷造谣算是不对自己的爷爷“说三道四”吗?并且,对于这一无中生有的“传说”,以“克拉麦提”(奇迹)解释,更显荒唐,一是这一传说并无历史依据,无需用“克拉麦提”辩解;二是相信“克拉麦提”固然是正统派的信仰组成部分,但”克拉麦提“不能违反古兰经和圣训的确凿证据,否则不足为凭。在两拜中念完全部古兰经不符合圣训的指示,左脚搭右脚、右脚搭左脚之类”金鸡独立“式的礼拜法难道是大伊玛目的独创不成?

      看来,留学生也是不可“迷信”的,他们中的一些人,思维方式和那些热衷于神话传说和迷信的群众毫无二致,而且,他们的“留学生”身份,给迷信的传播增加了本土以外的“意义”,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在另一个场合,另有一个声称得到“真传”的留学生,主张在探望先知做过功课的绍尔山洞做两拜礼拜,并攻击“三抬”(萨拉菲派)阻止这样做是对先知的”不敬“。我说,那两拜是什么性质的礼拜呢?是庆贺礼拜寺的吗?绍尔洞又不是礼拜寺;是圣行吗?先知并没有在绍尔洞专门做过两拜,圣门弟子们也没有。他说,为了沾吉。我说为了沾吉也必须有证据吧,如果先知提倡了,圣门弟子们做了,当然理当去做,但没有,因此在绍尔洞做所谓的两拜属于先知禁止的异端。先知说:“谁在我们的宗教中新创了一种原本没有的做法,是不被接受的。”学者们解释为在信仰、功课中的“创新"。在绍尔洞做所谓两拜即属此类。你看,这位在国外“饱学”多年的得“真传”者,用没有证据的臆想代替教门,并不惜攻击禁止这样做的萨拉菲派,称他们不敬重先知。其逻辑俨然是跟随迷信就是“敬重”,遏制迷信就是对先知的“大不敬”了。

      由此想到一位朋友与一个自封知识人的一番对话,那人说四大索哈白(也即四大哈里发)在南疆一个山洞干过功修,朋友说四大索哈白没来过中国,那人改口说是四大伊玛目,朋友又说四大伊玛目也没来过中国,那人随即说你们不相信“克拉麦提”。后来那人逢人便说那位本身属于某一门宦的朋友是“三抬”、“瓦哈比耶”、不信卧力的“克拉麦提”。迷信的“炼”成,就这么简单。伊玛目苏富扬·邵里说:假如没有传述系统的考证,人们就会信口雌黄。我想这位伊玛目说的不仅仅是圣训的考证,而且也包括任何其他传述,包括对一些伊玛目名则歌颂实则贬低的传说。

      头脑简单,不去考证,是迷信繁衍的广阔土壤。关于大伊玛目(艾布·哈尼法),除了上面的传说,还说什么大伊玛目四十年如一日,用宵礼的小净做晨礼的礼拜,可以提出的问题是,一、大伊玛目四十年中晚上没睡过觉吗?二、大伊玛目没有夫妻生活吗?三、大伊玛目整夜都在做夜间拜吗?如是,不是违背了圣行、先知说夜的最后三分之一做夜间拜吗?四、先知对那三个信誓旦旦要过苦行生活的圣门弟子说“我礼拜我也睡觉我也结婚”,不是否定了过分的苦行吗?赛里曼·法尔西与艾布·德尔达的故事不也说明了彻夜礼拜不符合圣行吗?还说,先知登霄时见到了真主,真主对先知说过,你的教民中要出一个人,名叫努尔曼·本·撒比特(即艾布·哈尼法),他是教门的明灯,他的跟随者将被饶恕。问题是,且不论其传述系统无据可靠,从理性言之,假如真主这样说了,后来的其他三位伊玛目不会不清楚这一“事实”,那么,在真主“明令”指定大伊玛目的情况下,其他伊玛目的出现乃至创立大伊玛目之外的教法学派,不是罪过甚至是“大逆不道”吗?为了证明大伊玛目的博通,他们说,一个人对自己正在上梯子的妻子说,如果你上去或下来我都会休掉你。于是妻子既不敢上也不敢下,人们找来大伊玛目解决这个难题,大伊玛目让人们把梯子放在地面上,使妻子既不是“上去”也不是“下来”而是“走”的方式解决了面临被休的难题。针对这个传说的问题有,一、大伊玛目是了不起的法学家、演绎家,他当然十分清楚发誓离婚是异端,不能成立,所以不可能不从根本问题入手,去否定那人的誓言,而是为了一个不成立的誓言去绞尽脑汁地设计出路;二、大伊玛目是个严肃认真的人,他不会让自己忙碌于一些庸人自扰的鸡毛蒜皮,他一生中处理和解决问题的优选思想,立足教法根本宗旨的教法理念,如起初允许波斯人礼拜时用波斯语(后来收回)、主张开斋捐可以用等值货币出等,与此类无病呻吟、后期一些法学家无所事事时消磨时光的所谓问题格格不入。

      那么,怎样最大程度地抵制迷信呢?除了正面阐述伊斯兰的原则和精神,大伊玛目的正史,提倡考证之风,我觉得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方面,就是祛除人为地罩在个别留学生身上的光环,说白了就是不可不假思索地去迷信一些留学生。圣训学上谈到伪造圣训的来源时,提到一些“清廉之士”为了“美好愿望”而杜撰圣训,如一位清廉者为了鼓励人们重视古兰经,杜撰了关于读每章古兰经所获回赐的假圣训。圣训学家指出此类伪造圣训是“最劣等的伪造圣训”,因为人们往往为这些清廉者的身份所惑,以为他们不会伪造,因此会轻易接受他们伪造的圣训和传述。而明显的作恶者、坏人就不同了,他们的伪造很容易为人们所识破。因此,不迷信留学生,不迷信所谓的学者,是抵制迷信所不可缺乏的环节。

      不可迷信留学生的历史证据是,没有出过国的陈克礼是一代大师和思想家,而出过国、而且在外时间超过马坚、庞士谦的个别留学生,却甘愿做迷信和传说的急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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