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土耳其变得更像阿拉伯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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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20 13:32:56 【来源:FT中文网】 点击:

英国《金融时报》 戴维•加德纳 2016-10-20 (www.ftchinese.com)

在掌权十多年后,雷杰普•塔伊普•埃尔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终于凌驾于土耳其之上。土耳其开始脱离西方怀抱。当初以世俗化和西方化为设计宗旨的一个共和国,在某些方面开始变得就像其阿拉伯邻国。

在5年前的阿拉伯起义期间,埃尔多安曾敦促中东国家实行世俗宪法,现在他选择了带有宗派色彩的身份认同政治。观点极化让这位总统在选举中获得空前成功。他在自己的正义与发展党(Justice and Development party, AKP)中增强了逊尼派、伊斯兰主义者和突厥人的势力,并努力将对手限定在准什叶派的阿列维人和库尔德人等少数群体。在今年7月中旬的未遂政变之后,他践踏法治,颁布了紧急法令。

土耳其官员们可以(而且确实)指出,法国(可以说是土耳其共和国模仿最多的欧洲国家)在去年11月圣战主义者袭击巴黎之后也宣布进入紧急状态。但土耳其武装部队和安全部门正在浮现的改组表明,它们正趋向阿拉伯和伊朗模式。

埃尔多安及其政府因政变而遭受深远冲击——他们指称是一个隐居的伊斯兰主义团体领导人法士拉•葛兰(Fethullah Gulen)的追随者们发起了政变。这个团体曾与AKP结盟十年,但在过去5年与AKP领导人的权力斗争日益升级。自政变以来,土耳其近半数将军被视为葛兰分子而被捕或者革职,这场大清洗让逾10万人受到牵连。不同政治见解的土耳其人都感到震惊,不仅仅是因为导致240人丧生的暴乱活动,还因为像一位自由派分析师所说的那样,“我们很难理解,我们国家的军队怎么成了某个外人的军队”。
相比之下,埃尔多安因幸免于难而变得大胆起来,并察觉到一个机遇,他将此次政变称为“安拉赐予的礼物”,让自己能够“清洗军队”。

在土耳其的邻国当中,缺乏安全感的统治者发展出如下模式:成立全副武装的国民卫队(在沙特阿拉伯)、共和国卫队(在萨达姆•侯赛因(Saddam Hussein)的伊拉克或者阿拉伯复兴社会党(Ba'athist)掌控的叙利亚)或者革命卫队(在伊朗),将其作为政权的“御林军”,抗衡正规军队。鉴于土耳其军队遭到恶意渗透的程度,而且用自己人取代被清洗出去的将军们需要花费很长时间,一些观察家揣测,埃尔多安是否正以警察为依托,组建某种版本的御林军。

一位领先分析师表示:“警察正成为一支首要职责为保护政权的准军事力量。”一位西方大使表示:“我认为他们渴望这么做。毕竟,救了他们的是就像嗑了药的警察,还有特种部队,他们知道那天晚上他们距离失去一切有多近,因此他们肯定想制衡军队。”
其他措施包括将准军事的宪兵队由国防部改为内政部管辖,解散总统卫队,并如广泛预期的那样清洗国家情报部门。

土耳其官员们表示,他们只不过是复制其他国家的做法,比如说意大利对其宪兵队的管理,或者西班牙对其国民警卫队的管理。一位官员称:“警方为何成为7月15日(政变日)的英雄的答案在于,在过去一年半里,警察和警方情报部门内部已经对葛兰势力进行了清洗。”换句话说,模式没有改变。

一位曾经支持AKP的评论员表示:“警方已经在取得社会信任(不只是埃尔多安的信任)方面占据优势。”因此他们的地位上升是自然的,包括上月在安卡拉和伊斯坦布尔投入数千警力。一些分析师辩称,政府加强对军队的控制也是自然的。如今军队正被逐步剥夺特权和权力,过去这些特权和权力让军队成为一个社会阶层,一度让其成为政治权力的最终仲裁者。

如果这话从职业公务员或者同情AKP的人士嘴里说出,听上去可能非常自然。但我们更可能听到的是埃尔多安的声音。一旦政变引起的恐慌消退,围绕他集中的权力似乎就不会那么自然了,尤其是如果这种集权将要获得一层永久的准军事力量的话。
译者/邹策

本文的网址:http://www.ftchinese.com/story/0010697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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