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真
张维真,回族,甘肃临夏人。中国著名的穆斯林学者。 1963年生于甘肃临夏(河州)。 1982—1985年,在临夏外国语学校(原中阿学校)学习。 1986—1992年,学习于巴基斯坦国际伊大阿拉伯语言文学系。 1993—2004年,相继任教于甘肃临夏外国语校、广河外语职业学校等。 2004—2010年任纳家营伊斯兰文化学院院长。 2010年10月,任临夏外国语学校校长。
热门排行
张维真老师给张承迁的一封信
分享到:
2016-01-21 12:19:13 【来源:】 点击:
张老师:赛蓝! 本打算尊重你的意见,不再与你继续探讨这些问题了,因为它正引起一些不应有的误会。但为了负责起见,需要再次澄清:前次交流中提到的你关于盖头等问题的观点,是你讲话的一个录像,别人发到网上了,与他人的攻击毫无牵扯。我是针对你在那个录像中对一些青年的讲话而阐述前次观点的,并没有依据他人的诽谤或谩骂。那是你的原装讲话。尽管上次的信中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但你不知为什么仍然坚持以为我是从网上择取一些攻击你的资料来对你“盖棺论定”。

同时,根据你的观点在学术界特别一些提倡理性思辩的青年中的影响,作为一个对伊斯兰和穆斯林负责任的人,去面对它们,并予以探讨,是合乎情理的。 你说你已是七十岁的人了,如果我到了这个年龄,我会对自己对你说的话感到后悔的。这很让人纳闷,和你的讨论和交流中,我一直是对事不对人;我尊重你的人格,但这不意味着我对你的一些观点表示同意或妥协。这就是我在和无花果和你商榷的《怎样对待圣训?》中的态度:“我喜欢张承迁们的激情和执着,但我更喜欢真理。”至于说,我在一些问题中说你“肤浅”、“想当然”、“信口开河”等,如果有人以“伊斯兰”的名义说五番拜功不是穆圣登霄时规定的,而是在麦地那规定的,可又拿不出证据;如果有人说带盖头不是古兰经的规定,而是阿拉伯人的“习惯”;如果有人说布哈里对传述人定的条件只是“虔诚”,因而“不科学”,同时对布哈里辑录圣训的规则和对“正确圣训”的定义毫无阅历,也不屑于去了解;如果有人说圣门弟子时代是“最黑暗”的,经他人理性反驳后依然坚持,不惜与“最好的是我这一代,其次是下一代……”的正确圣训唱反调;如果有人对圣训的地位和价值大加质疑,同时又对圣训学一窍不通;如果有人说圣训的可靠性相当于圣经,同时又对圣训的辑录及考证历史几乎无知;如果有人固执古兰经中的精灵指外国人,不惜使古兰经的启示由这种人为的私见而呈现矛盾;如果有人以“古兰经原文”的口吻对古兰经的语法做出让粗通阿语的人啼笑皆非的解释,从而为自己的先入为主服务……那么,我除了用这些措辞以外,我还能说什么?我还没有用古兰经对那些造谣者采用的言辞“出自他们口中的言语太严重了,他们只说谎言”(18:5),不是够客气了吗?难道我像那些新的教派主义和迷信主义者一样,称你是陈克礼之后的“思想家”,才算是“客观”、“科学”吗? 我尊重你的执着和使命感,以及你对可感领域的理性探索,我在《怎样认识和对待张承迁的理性思辨?》一文中已经表明我这方面的的立场,我也因此而遭到一些来自传统界的压力。但对你不负责任的一些观点,针对伊斯兰核心原则的一些变相诋毁,我不可能熟视无睹,听之任之。因为我的信仰告诉我,对这些问题的沉默是一种犯罪。我尊重你,我不会像一些人那样给你扣帽子、打棍子,说你是“艾哈迈迪亚派”,等等。因此当有人问我:张承迁是否艾哈迈迪亚派?我说:没有证据这样说,但他也许受过影响。马坚先生的注解受过穆罕默德·阿里等人的影响,但不能说马坚就是艾哈迈迪亚派,一如近代的穆罕默德·阿布杜的一些观点和穆尔太齐赖派相似,但不能因此而说他就是穆尔太齐赖派。然而,我觉得尊重你本人是一回事,批判你对伊斯兰原则问题的一些观点是另一回事,不容混淆。对这些原则问题的的探讨绝非多此一举,无论对你,对我,以及广大有可能受我们影响的读者,都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 我曾经针对一位青睐理性探索但不乏激进的青年说过:要走向成熟,他还有很多路要走,需要大家的呵护、关爱与得体的批评,既不是像一些人那样打棍子、扣帽子,也不是像另一些人那样一味地吹捧。后者看起来似乎是在支持他,其实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穆圣说:“信士是自己兄弟的一面镜子。”喻指信士离不开自己兄弟的忠言、提醒与批评。批评与自我批评是建立真正穆斯林兄弟关系的前提,而互相抬高、互相吹嘘只能是假大空社会的一种反映。我很奇怪,我们穆斯林的一些学人为什么总是喜欢走极端,不是全盘否定就是全盘肯定,对人的评价不是圣徒就是恶魔。网上传统派对你的盲目攻击,使理性派竭力捍卫你,甚至不许对你的“译注”提出哪怕是客观的批评。感谢真主的是,我一定程度上做到了我所喜欢并选择的“中正”方法论。即对一个人的评价以阿里(愿主喜之)的名言为准:以真理衡量人,而不是以人衡量真理。所以,不管是针对史未安、无花果,还是你,我虽然觉得你们的观点存在着严重的问题,而且是不可掉以轻心的方法论问题,但我没有采取激进的方式去攻击,而是就事论事,针对问题,证据对证据,逻辑对逻辑,理性对理性,经训对经训,力争客观、严肃,以理服人,而不是像传统主义那样大张挞伐,竭尽扣帽子打棍子之能事。因为那种作法是典型的二分法,不是传统主义就是理性主义,而不是像历史上的一些大家如安萨里、伊本·泰米叶等那样将传统与理性有机地结合起来。但遗憾的是,这种方法并不能使你满意;你需要的似乎不是批评,而是无条件地接受你的理性主义思维方式。 平心而论,我们的分歧不是细节问题,而是原则问题和方法论问题;不是类似四大教法学派那样的教法细节矛盾,而是类似正统派与穆尔太齐赖甚至是安萨里与当时的哲学家那样的原则矛盾。而你说希望我们合作、联手,可能吗?近代伊斯兰思想家穆罕默德·拉希德·利达提出的“认同问题中团结一致,分歧问题中互相谅解”指的是原则中一致、细节中允许有不同的看法。而我们的分歧却不是细节而是原则。因为你在文章和“译注”中掀起的“浪潮”几乎都是原则问题,几乎都是对伊斯兰中的一些原则问题的质疑乃至否定,一如前述。在对这些问题的交流和探讨中你又采取了回避、未置可否或矢口否认的态度。使我们的探讨陷入僵局。在原则中有分歧,而且“雷打不动”,何谈交流与探讨,更何谈“达成一致”?退一万步,如果你对原则问题的看法,如对五番拜功的规定时间和地点、圣训的地位、妇女的盖头等,有证据证明它们不是“公议”,不是原则,而是可有可无的细节,或证明历代的学者们都搞错了,那是我所期盼的。可你没有给我们提供证据,而是采取回避的态度,或指责批评者“封闭”、“保守”,似乎迎合你的哪怕是一时心血来潮的看法才是“理性”的,否则便是“封闭”的,甚至是“迷信”的。这是怎样的一种逻辑? 之所以觉得必须面对你的观点,是因为你发表这些看法时,总是以“伊斯兰”的名义,而且把自己放在可以对伊斯兰的原则评头论足的地位上,而不是作为一个探索者去发表自己的“读后感”、“感悟”之类,你的文章和对古兰经的“注解”中,诸如“在伊斯兰中,”“在古兰启示中,”这样的字样比比皆是。你把自己摆到通常由穆扶梯(经典说明官)、穆吉太西德(教法演绎者)来承担的位置上,而同时我们又不具备这些资格,证据是我们对经典(古兰经和圣训)如此生疏,以至向一般学人不得无知的原则问题开刀;而且我们做出这些“勇敢”的举动时,通常依靠的不是显见的理性证据,而是一时的兴致和偏好。更为令人吃惊的是,当你陷入思想的矛盾中时依然捍卫自己的看法。例如,虽然我以你崇尚的理性证据与你做过探讨,但你坚持认为穆圣之后的时代是“最黑暗的”;我也以你青睐的理性推理证明把“精灵”解释为“外国人”的荒唐,但你依然我行我素,等等。所以,为了避免以“伊斯兰”的名义做出危及伊斯兰本身的判断,你和我,一切关爱伊斯兰的穆斯林都有责任。 当然,如果是细节,大可不必去理睬,但你似乎永远对那些事关伊斯兰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感兴趣。如果你发表个人见解也罢了,但你以“伊斯兰认为”自居,并且影响了一些不乏社会知识但对经典比较生疏或几乎置若罔闻的人,他们以提倡“理性”、“科学”,反对“迷信”、“神话”为名大胆闯入今天世界的著名学者联合起来也不敢的领域,对伊斯兰的原则大动手术。如你前一段寄给我的那个“批判”圣训的小册子,本十分幼稚,不值一驳,但你却如获至宝,推荐给为我;又如一些受你影响的青年,把你的思想和一些大可商榷的观点视为“大家的共识”,而把穆斯林不得不知的一些原则视为“经外传说”,鱼目混珠;更有一些人以探讨“张承迁现象”为名,几乎神化你的思想,把任何针对你的批评,不管客观不客观,统统视为开倒车的保守思想。说明一个新的以“科学”和“理性”自居的教派主义和迷信主义正在形成,由于它通常把矛头指向“迷信”和“神话”,比传统的显见的“教派”和“迷信”更具危机。思想家赛义德·库特卜说:“迷信和神话是危险的,但比这更危险的是仅仅由于理性达不到就冒然否定。这种思维把人降到和一般动物一样的水平,只认可围栏中的一切,而无视浩渺的存在。” 当你对一些传统的经注提出“批评”时,总是用“古兰原文的意思是”之类的语气,并作了一些“前所未有”的探讨,如果你就此止步也罢了,可你却不,你提出自己的“发现”时,总要把不同观点的人大批一通。特别是一些“留学生”,在你看来,他们在国外数年,却连那样简单的道理也没搞清楚,诘问他们“就那么难懂吗?”而且有时候也把矛头指向前辈圣门弟子、再传弟子等,认为他们都搞错了(虽然你没有明说,但你频频批判他们的思想和观点!如否认“天牌”的存在,否人坟墓的刑法,等等)。这一切表明,你虽然待人处事很谦虚(这我体验过),但你在学术上绝不是一个谦虚的人。而对你“古兰经原文是”之类的“新发现”作审视和考证时,往往让人哑然失笑。比如你对男女证人的古兰经的分析,对陈玉峰、丁士仁等人某些圣训或教法术语的批判,让稍通阿拉伯语的人和稍懂圣训学和教法学的人都不敢恭维。你的立足点不错,注解古兰经不通原文是不行的,但你对原文的把握和对一些重要理念的理解大大超过了你自己的负荷。 谁都没有说一个人可以垄断对古兰经的注解,但如果以“人人有权利理解古兰经”为名去作表面理性实则幼稚的理解,然后以古兰经注解自诩,那么,当聪明的读者看出破绽,由此去误解古兰经,其损失可不是一个作者的问题了。这关系到作为穆斯林根本大法的古兰经的理解有无规则和制约的问题;关系到人的理性是十全十美的还是有局限的问题;关系到我们平时所言理性有限、人很渺小是否落到实处的问题。如果一个人对自己定位不高,只是一般的体会,供大家探讨和批评,也无大碍。但你不同,一方面你不是在写古兰经的“读后感”或“随笔”,而是堂堂正正的“译注”,另一方面你很不客气,既批判留学生“无知”,在外数年蹉跎岁月,也批判历代的经注家“封闭”,连这点“常识”也没注意到。说明你对自己定位很高,对古兰经原文的把握非常自信。虽然你把自己的“译注”推荐给别人时不失谦虚地说“供大家批评”,而一旦有人对你的“新发现”提出异议时,你就不客气地指责他们“封闭”、“保守”、“不开窍”,似乎自己掌握着古兰经的绝对解释权,顺我者“理性”,逆我者“迷信”。这与你一贯反对垄断古兰经解释权的思想不矛盾吗? 当然,任何人不能保证总是正确,所以圣训说:“每个人会犯错误。最好的人是及时忏悔的人。”没有那个学者的学术观点百分之百没有问题,但坚持错误的学者却凤毛麟角,否则就称不上是学者了。我多么希望张承迁老师对一些显见的错误观点能像我们的先贤学者那样说“我错了”、“我不知道”。放弃偏见,向真理靠拢是一种美德,更是一种境界。我多么希望张承迁老师在自己的探索和研究中运用自己一贯理解的“真主成对地创造一切”的古兰经,成对地、亦此亦彼地理解和对待所探索的一切,在提出“阿丹”意为人类的同时,不否认“阿丹”意为人祖;在提出末日意为个人、民族和国家都有自己的在现实的“末日”的同时,不否认“末日”在传统经典和信仰中的原有含义……我多么希望张承迁老师施展自己的理性思辨,正确区分伊斯兰中的主要方面和次要方面,断然内容和或然内容,从而用理性证据去捍卫伊斯兰的原则和“公议”,而不是专门去发动对原则问题的质疑运动;我多么希望张承迁老师把一贯提倡的“理性有限”、“人很渺小”的理念运用到理性思维中,在可见世界自由运用我们的理性(如在《伊斯兰的召唤》中对五功特别是朝觐现实意义的精彩探讨),而在未见世界恪守经典的内容,让理性适可而止。惟其如此,我们的方法论既符合古兰经的启示,又不悖真正的理性思维。 愿主指引你我。。
分享到:
热门关键词: 封信 张维真 老师

上一篇:张维真:关照还是歧视
下一篇:张维真:不必臆测

相关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