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您走近西藏被世人遗忘的穆斯林朝觐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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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3-16 15:48:20 【来源:网络】 点击:

日喀则,西藏第二大城市。意为“水土肥美的庄园”,是一座古老的城市,距今已有600多年的历史,很早就有穆斯林在那里活动

日喀则清真寺。

日喀则清真寺附近的“藏回”老妈妈

鲜为人知的是:经日喀则,有一条被世人遗忘的很古老的穆斯林朝觐之路。
日喀则在世界的意义,除了闻名遐迩的珠峰、历史悠久的跨国贸易以及藏、印之间频繁的佛教往来,还应该加上一条:“被世人遗忘的穆斯林朝觐之路”。

1893年亚东开放对外通商,国内尤其是西北地区的穆斯林,渐渐发现一条朝觐的“捷径”——从宁夏、甘肃、青海等地出发,经玉树结古镇,沿唐蕃古道进入卫藏,从日喀则辗转至亚东进入印度,坐火车至阿拉伯海东岸的孟买,再乘坐海船,7天7夜即可抵达圣城麦加。

最近开始对外介绍这一朝觐路线的 阿布巴嘎尔 是一位父辈、祖辈都生活在日喀则的穆斯林,对这条朝觐之路言之凿凿,深信不疑。

在日喀则市区年楚河东岸,有一片面积很大的穆斯林墓地。阿布巴嘎尔的外公曾经告诉他:这片墓地埋葬的不仅仅有日喀则的穆斯林,还有很多来自内地的朝觐者。阿布巴嘎尔说,从西北兰州等地赶着马车抵达日喀则,大概需要7个月,通常,这批来自内地的穆斯林,习惯在日喀则修整两到三个月,有些年长体弱的朝觐者在途中病倒,有些就长眠于年楚河边的这座墓园。今日的日喀则

从山上望向市区

 
伊斯兰教规也将死于朝觐途中看作一项功德,更为可贵的是,日喀则是漫漫朝觐路上最后一座拥有清真寺的国内城市。能够跨越时空与众多教友长眠于斯,并接受本地穆斯林年复一年的上坟,对于这些来自异乡的灵魂来说,也算是一种难得的机缘与幸福。

日喀则穆斯林在古尔邦节那天

下面介绍日喀则穆斯林之来源

日喀则清真寺院内的一块牌匾上记载的建寺时间是公元1447年4月;《日喀则地区现存反映中国中央政府有效治理西藏历史文献目录》中,则将建寺时间推早至公元1343年。

伊斯兰教进入西藏的路径有两条,分别是从西南方的克什米尔和从东北方的内地进入。14世纪,与藏族聚居区毗邻的克什米尔地区开始了伊斯兰化的过程,并逐渐影响至阿里和卫藏地区。融入伊斯兰文化的藏族社会的训诫格言《卡切帕鲁》,有人认为它的作者是七世班禅,有人认为它就出自一位留学印度的名为发祖拉的阿訇之手。此外,藏语中对藏红花的称呼之一,Kha—che—gur—kum,意思就是“克什米尔红花”。

日喀则的早期穆斯林也来自克什米尔。由于地处从克什米尔、印度、尼泊尔至拉萨的交通要道上,穆斯林在日喀则活动的年代应该很早。1800年来到日喀则的英国人特纳在其《西藏扎什伦布寺访问记》一书中提及:“逊尼派穆斯林和印度教徒等非喇(和谐)嘛教徒至少有300人生活在日喀则。”

成书于1886年的《西藏图考》也记载,信奉伊斯兰教的克什米尔商人行踪遍及全西藏,并在“前藏设有大头人三名,后藏一名,以为管辖”。后藏的这位“大头人”(藏人多用藏语称其为“本波”),理所当然地住在日喀则。旧西藏穆斯林的老照片很少,这是好不容易找到的。摄于1936年,是在拉萨经商的克什米尔穆斯林。


阿布巴嘎尔的外公,曾经就是一位管理日喀则教务的“大头人”。在阿布巴嘎尔的童年记忆里,外公是一位留着长长的白胡子、和蔼可亲的老人,不仅在穆斯林社区内受人尊敬,就连日喀则本地的藏族居民见到他,也都表现出尊敬的神情。藏族百姓对这位“头人”的称谓一般有两种,一是“卡切本波”,意为“穆斯林的大官”;二是“玛玛萨伊”,印度语中“先生”的意思。


在大量内地穆斯林涌入日喀则的上世纪80年代以前,这里围绕清真寺的小社区涵盖了本地藏族对于穆斯林的全部认知。据日喀则清真寺的阿訇阿都热玛回忆,1960年,日喀则市区共有120户来自克什米尔的穆斯林家庭,藏族人称其为“博卡切”,也即通俗意义上的“藏回”。另有几户来自内地的穆斯林,藏族人称其为“甲卡切”,字面的意思是“汉回”。阿都热玛回忆说,童年时他与日喀则本地的藏族伙伴玩耍,并没有所谓“民族”的概念,双方去扎什伦布寺以及清真寺“互访”,家长们也司空见惯,从不干涉。

著名的扎什伦布寺

对于日喀则的藏族居民而言,这些来自异域的“藏回”说藏话、穿藏装、吃糌粑、喝酥油茶,早已完成了“本土化”的进程。唯一的不同似乎就是宗教,更多的日喀则居民已经习惯了类似的场景:伴随阿訇富有磁性的召唤声,身边的穆斯林放下手中的活计,整理着装,匆忙向清真寺汇集,一天5次,风雨无阻。

阿布巴嘎尔年轻时热衷于在年楚河边“过林卡”(相当于内地所称的郊游或野炊),每当临近做礼拜的时间,他就会赶紧回城。阿布巴嘎尔说,“穆斯林对待宗教的仪轨更为虔诚,也许正是这一点,赢得了藏族人的尊敬。”民主改)((和谐)革以后,阿布巴嘎尔一家开始以加工面条为生。每到斋月,因为天亮以后封斋,因此开门营业的时间相对晚一些。有时,性急的顾客来敲门,总会被周边的藏族邻居制止:“让他们多睡一会,这个月是他们的斋月。”而每到天黑,热情的邻居们又拿来鸡蛋和奶渣,送给他们吃,并特意说明“是干净的”。

尤其令阿布巴嘎尔一家感动的是,斋月后的开斋节,经常会有认识或不认识的藏族朋友牵来一只羊:“你们一个月不吃肉,这个羊送给你们宰,比我们带着去转寺庙,功德多很多。”

阿布巴嘎尔至今不忘外公教诲他的话:尊重他者是穆斯林的圣训之一,尤其是身处他乡时,更要时时谨记。身为穆斯林社区的领袖,阿布巴嘎尔的外公不会忽视身边每一个细节。

例如宰牲,藏族的习惯是直取内脏,而穆斯林的习惯是先行放血。为此,这位老人再三告诫当地的穆斯林,宰牲不可当众进行,而且必须事先挖个洞,将牲血引入其中,以免四处横溢。

另一方面,他也积极为身边的藏族同胞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阿布巴嘎尔还记得幼年时,有些患眼疾的藏族居民,经常跑到家里向外公讨要蘸有藏红花泡制的药水的“拉堆”(即做礼拜时戴的白色头巾),外公总是慷慨赠予。

在一件件看似微不足道却充满温情的故事里,我们看到了两个民族之间、两种宗教之间的相互尊重和包容。

上世纪60年代,随着甄别国籍工作的开展,日喀则的绝大部分穆斯林选择了印度国籍,有些返回祖先们居住的地方——克什米尔,只有阿布巴嘎尔的外公留了下来。他说生意可以不做,但墓地必须有人看守。

也许是考虑到重返日喀则的可能,迁回克什米尔的穆斯林,几乎没有一家选择变卖房产,而是统一将房屋产权转让至阿布巴嘎尔的爷爷名下。时过境迁,当时留在日喀则的这一户穆斯林人家,历经五子分家各立门户,至今已发展到13户,50多人。

围绕新修的清真寺,他们渐渐恢复了一个独立的小社区。而当年迁回克什米尔的穆斯林,由于战乱等缘故,极少有机会回来探亲。阿布巴嘎尔也仅仅到克什米尔去过一次,他随身带去的日喀则清真寺的照片,让幼时的伙伴们泣不成声。

在克什米尔,阿布巴嘎尔了解到,几乎每户曾在日喀则生活过的穆斯林,都保留有一张由中国外交部签署的文书,上边写着“任何时候,来去自由”,文书的最后签有大大的3个汉字——周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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