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派系在青海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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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06 23:29:46 【来源:】 点击:

 

     谈到我在青海时期的国民党党务活动,先从已往的情况说起。过去的所谓征集党员,只是一纸命令,以学校为例,如中等学校的校长、教员和学生,基本上都是党员,可是党和党员的关系,只能说漠不相关,毫无联系。区分部的组织虽有,但很少开过会议。政府机关也有国民党的各级组织,更是徒具其名而无其实。就是省党部本身来说,也不重视党的会议。省执监委员当作官做,干部当作吃饭碗,犹如一处普通的衙门。至于缴纳党费,仅仅是个纸上空谈。凡是军政等等机关人员任职,按规定必须具有国民党籍,于是填一表格,就算入党。

 

     省党部处理党务,对上级下达的重要文件,往下一转,不重要的例行公文就搁置。只是每周规定的“总理纪念周”仿佛宗教仪式般照例举行,只有在这一点上才看出一些党的气氛。省政府每周也举行扩大纪念周,那是召集所属直隶单位的职员,传达或宣布政令。我起初到职后,很想振作一番,可是各方面阻力很大,这种想法便冲淡了。我又有自己的个人抱负,一心打算倒在马步芳的一边,这就必须以马首是瞻,叫我做啥我就做啥,什么是党务,倒不关心。这样一来,果然一帆顺风、得心应手,马步芳经常把我当做座上客了。每逢举行扩大纪念周,或节日纪念会、庆祝会,马步芳以党、政、军领导身份主持。他自己从来不在会上讲话,只把准备的讲稿由省政府秘书长宣读。以后改由我宣读,并在事前让我根据他的意图,拟定稿件,久而久之,这些事成了我的专差。别人说我能取得这种优越待遇,是很难得的,已往担任省党部书记长的,只是静悄悄地站在马步芳的后面,现在我能在群众大会上出头露面,并且成为马步芳发号施令的代言人,真是了不起的。每逢宴会,常常应邀坐在较高的席位,使人们都很惊奇。中央派来的大员或贵宾到青,大半指定我去招待,别人是不能到前面去。其实省政府的委员厅长们,不愿在这些事情上和我争上下。因为这些差事是可怕的,一旦会上念错了讲稿,或是接待中说错了话,如何担当得起?所以,在这些场合里,别人不但不争,反而会催促我去干。一时有人嘲笑我说:“开会当主席,赴宴坐首席,吃席不还席。”当然我在党务上无能为力,也就逢应马步芳的许多措施,自己乘机活跃起来了。因此省党部的声誉也就提高了一步。马步芳为摹仿广西李、白而大搞“六大中心工作”(编组保甲、训练壮丁、推广识字、修筑公路、厉行禁烟,积极造林),我就相应地办“民众识字班”,协助政府植树造林。还设“毛织物传习所”,集合一些家庭妇女,学习编织工艺。又设立了“商民训练班”。我也担任“地方行政干部训练班”的《历史》和《公民》课的教官。我的行动,总算是与马步芳合在一起了。从这时起,我在青海政治活动中迈开了脚步。有次湟川中学发生了风潮,学生竟将训育人员捆起来,王文俊一怒之下,向马步芳汇报了,马立即派省会警察局逮捕了学生十五、六人,一时喧嚷说抓住了共产党人,情况紧急。王对被捕学生非常担心,慌了手脚,后悔不该鲁莽从事,立即找我商量营救的方法。这件事在当时是件重大事,如真的把这些学生当做共产党人看待,后果是不堪设想的。结果我只好受王的委托,忧心重重硬着头皮去见马步芳。机会还好,正赶上马步芳高兴的时候,谈起湟川中学的风潮,马很气恼地说:“居然闹到这里来了。”我就这样回答说:“学校闹风潮是常事,我们回教促进会办的学校不闹风潮,不是很好么。湟川中学的风潮,我们何必管。管了反落了压迫青年的恶名,实在不值得。”他认为我替他着想,很以为然。就通知警察局释放了被捕学生。第二天,十几个学生到我处来致谢,我劝他们要安心求学,不能再闹了。其时省政府秘书长陈显荣势力煊赫。陈是循化人,小心谨慎,绝对服从,是马步芳一手提拔,认为最可靠的亲信人。可是陈心胸狭隘,不能容人,为了奉承马步芳的意旨,损害和得罪了不少人,树立的冤家很多。其时,马继援为首的少壮派,为向党政方面发展,势必走上倒陈的一途。马绍武为向马步芳与陈争宠,暗地里招纳反陈的人,向陈攻击。马步芳听到对陈的风言风语,并未置信,始终认为陈是忠于自己的,更加信赖。马绍武极度恐慌,觉得不打倒陈显荣,必然使自己的政治地位垮台。省政府内部出现了剑拔弩张的情况。财政厅长马丕烈不愿陷到火坑里去,辞职回临夏家乡。马继援的代理人青海田赋粮食管理处处长冶成荣,为了给马继援打天下,把打击目标集中在陈显荣身上,不谋而合地与马绍武采取一致行动。马绍武正在窘促的时候,有了冶成荣一系生力军的冲锋陷阵,形势大变。马步芳为马继援着想,将陈显荣调为财政厅长,不久又由冶成荣接替。陈显荣失败后,退居家园。这时,不但西宁和各县的人们将陈骂成一片,就连蒙藏王公千百户,也毫不顾忌地公开责斥陈的恶迹。朱家骅系和复兴社在这一矛盾中,深恨陈显荣曾对朱系和复兴社打击中伤,但都无力报复,乐得坐山观虎斗。不过朱家骅系中的我,是个回族,对地方系少壮派冶成荣表示了很大的同情,积极支持。这也是我个人的行为,不能说是朱家骅系的活动。

 

     朱家骅系在青海活动的饱和点,是朱家骅本人曾到青海的那一次。这次朱、马几度倾谈,奠定了政治上的相互关联。当然他不是突然来的,我从中先作了一番拉拢,再经过朱、马不断书信往返,互相标榜,酝酿成熟。当朱到青海时,受到马步芳的热烈欢迎,党政军头头郊迎十里,马步芳本人也出郊迎接。欢迎会上由我代表马步芳致欢迎词,朱感到十分满意。之后,蒋介石来青视察,马步芳小心侍候。他和马步青亲自警卫,街道摆满花盆,十分隆重。某日深夜的时候,蒋把我叫到省政府二堂。我见蒋时,他态度极为严肃,向我问青海各方面的情况,我一一替马步芳效劳,夸大青海实施六大中心工作的成绩。蒋随之勉励我在青海安心工作。在旁的有关人员,听了我向蒋吹嘘马步芳,便去向马汇报,更加使马步芳引我为知交,一再表示好感。也就是这个时候,我难免被CC系进一步地嫉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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