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穆斯林的葬礼》的三种审视
分享到:
2011-12-07 21:03:04 【来源:ABC教育网】 点击:

 

一、宗教审视

 宗教是人类文化的组成部分,是一种精神现象,也是人类的一种精神生活方式。一个民族如果是一个宗教民族,那么宗教就成了这个民族精神的核心,也体现了这个民族的价值观念和道德规范。文学家在表现这个民族生活的时候,自觉不自觉地就表现出宗教对于这个民族心理的深入影响,成为了一种集体无意识,而决定了人物的性格和命运。

    被称为奇书的《穆斯林的葬礼》(以下简称《葬礼》)是这方面的杰出代表之作。其书刚问世以后,尤其是被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作为“长篇连播”节目播放以后,引起非常强烈的影响。人们誉之为“一幅表现回族生活的画卷”、“一部努力开掘回族文化心理的史诗”,它的出现,被看作“我国当代少数民族文化的一个里程碑”。这些评价是相当高的,也大致符合作品的实际。伊斯兰教也称为回教,七世纪被从阿拉伯半岛开始,一直未停止向世界各地的传播。伊斯兰教大致于唐时传入中国,到元代已经“回回满天下”了,可见其信徒之众。在当代五彩缤纷的文坛上,出现过不少反映回族宗教文化色彩的作品。如:张承志的《黄泥小屋》、《冬旅》、《残月》;查舜的《月照犁湾》、《穆斯林的儿女们》;马连义的《春天的奏鸣曲》等等。但是像《葬礼》这样以一个回族家庭兴衰的六十年变迁反映回回民族历史变迁和本世纪末时代的风云,又从宗教民族文化心理入手进行深入的开掘,既有广度而又有一定深度的史诗性的作品,恐怕是第一部。从作者霍达来看,其出身于珠玉世家,又是回族,信仰穆斯林宗教,(编辑注:应为:伊斯兰教)所以《葬礼》中宗教的气氛就显得特别浓郁。伊斯兰教虽产生于阿拉伯,却不同于阿拉伯那种严整的宗教统治和教会与国家权力相对抗的情况,中国的伊斯兰教是世俗化的宗教,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日常生活化了的宗教。以往的事实也证明,独立的游离于日常生活之外的宗教力量,是没有能力与宗教化的世俗生活抗衡的。

    在《葬礼》中,宗教化与世俗化结合的典型人物便是女主人公梁君璧。梁君璧是一个自然的人,同时又是一个社会的人,一个文化的人,是多种本质的复合体。人的欲求矛盾和冲突带来了人的心理矛盾。刻画人物心理矛盾已成为作家塑造人物的重要方面。在《葬礼》中,梁君璧是矛盾心理的典型。伊斯兰教作为一个历经数年的现代宗教,是避雷针和强心剂的合一。避雷针是可以回避生活的冲击带来的震动,强心剂则是虚脱了的灵魂坚强的支撑。璧儿则包揽了避雷针和强心剂。生活中的节奏和色彩都过分复杂,而面对复杂的社会,面对越来越不可捉摸的世界,越来越冷漠的人与人的心灵交往,个体则感到了孤独,才感到自己的虚弱,自己的孤立无助,周围的人似乎都成了潜生的敌人,成了虎视耽耽的觊觎者(自己的亲妹成了丈夫的情人),自我的欢乐和痛苦都只有自我去享受和忍受(父母早亡,丈夫、妹妹又不成为倾吐的对象),自我被世界的遗弃,成为找不到归宿而只能到旷野里漫无目的地游荡的孤儿。她的生活需要一个归宿,一个对自我追求的解释。因此,璧儿找到了宗教,归依了伊斯兰。躁动的需要安静了些,因为她找到了一个生活的最终理想和永恒的目标。 在宗教中找回了日常生活中丢失了的灵魂的交往和情感的信赖,使她这一孤独无助的个体,又回到了与他同一的生活世界。于是长年坚持定时礼拜,时时感念真主的教诲,检讨规范自身言行。但其对生活的不公又以世俗的自私返还给了生活。她看不起儿子天星的女朋友出身贫穷,就玩弄一些小小的权术和欺诈手段,为离间他们的关系。她要抗制家庭,儿子、丈夫,她也不能容忍新月超越儿子天星,尽管其也爱新月。她对待生活都是从穆斯林教规出发,但又渗透小市民的习俗观念。尤其是当丈夫韩子奇与妹妹冰儿带着他们的女儿(新月)来到她面前时,命运的突变使她将对丈夫与妹妹的深挚的爱转而成为刻骨的恨。一时间,冷酷无恨,残忍怨恨成为她的主要心态,她恨不能撕碎负心的丈夫,她恨不能撕碎勾引丈夫的狐狸精。然而另一面,又使她割舍不开,使她对之不忍。她仍痴情于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奇哥哥,感念那重振家业的孩子他爸;他割不断那一半像姐妹,一半像母女的刻骨铭心的同胞情谊。矛盾心理的痛苦折磨之后,她只有又怨、又怒、又怜、又悲的叹息。她最终选择了折衷的方式,殿堂心痛她制造了更为矛盾的未来。她赶走了妹妹,而重新认可了韩子奇作为丈夫的位置,并同意留下丈夫与冰儿的女儿,当我们悉心讨究梁君璧的复杂心态时,会发现一位虔诚的穆斯林所有的心灵轨迹。一个为人之妇的女人,不能容忍自己丈夫的移情别恋,这是普通女人的常情,但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她的宗教信仰使她有另一番痛苦。《古兰经》中有这样的戒律:“真主严禁你们……同时要两姐妹。”信仰虔诚的梁君璧确认丈夫是有罪的、妹妹是有罪的。他们的结合是真主安拉和穆斯林所不能容忍的。她认定他俩造的罪,教规不容!正是对宗教的虔诚,对真主的信仰,使她最终抉择有了另一番意义,她以行动毅然卫道,虽内心痛苦,但她对毕竟恪守伊斯兰教规,每次礼拜可面对真主问心无愧。


二、美学审视

    《葬礼》中,作者关于宗教文化和玉文化大量生动、细致、热情的叙述介绍,与作品对人生高层价值的敬仰、追求和礼赞融为一体,形成了全书纯净高洁的美学风格。一些人物的称谓也有着富含诗性的象征意味。比如,一弯新月既是伊斯兰教的象征,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也是积淀着明净脱俗,柔弱凄清,甚至不无悲剧色彩的审美物象。这些内涵无疑是新月的身世命运,品格本质是一致的。而新月和楚雁潮的名又借助月亮与潮汐之间的客观关系及其联想,喻示着月、潮之间天然牢固的爱情。这些明晰爽洁的浪漫主义象征手法,进一步抒发了作者的情怀,突出了全书的审美特征。对彼岸境界的想往,对此岸现实的思考,以及对庄严肃穆葬礼等仪式的细致描写,均形成了一种圣洁、深远的特释氛围。有关玉器制作及其珍品掌故的内容也是如此。良质美玉本来便是晶莹纯粹,冰清怡人,再经能工巧匠精雕细刻,反复琢磨,益发光彩夺目,美仑美奂。中国自古便以玉喻君子美德,“女佩金,男佩玉”。《葬礼》中对玉器制作及其珍品掌故的描绘、介绍,借助传统的固定的比喻关系,构成了有力烘托全书至憩的整体象征。

上一篇:“化隆阿哥在线”帮农民工走进网络时代
下一篇:“女娲补天”神话可能源自陨石雨

相关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