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志《你的微笑》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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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9-12 17:20:55 【来源:穆斯林在线综合】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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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承志昨在兰“送微笑”

在广场书城现场签售全新散文集并与读者开心互动

每日甘肃网-兰州晨报讯 (记者 雷媛) 9月25日下午,著名作家张承志携其全新散文集——《你的微笑》于兰州广场书城进行现场签售。

签售活动于下午1时开始,每个读者手中都至少拿着二三本书在等候签名,除了《你的微笑》之外,还包括了张承志早期的作品《大西北》等。一名西北师大的女生一口气买了5本张承志的书,“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几个同学,他们都希望得到张承志先生的亲笔签名。”在签售过程中,张承志与读者之间的互动让现场气氛不断“升温”。

2010年是张承志先生的一个丰收年,不仅出版了全新散文集《你的微笑》,而且还获得了首届“朱自清散文奖”以及第八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散文奖。他的散文名篇《大河家》还被设为今年全国高考语文卷的题目。

现场互动

问:张承志先生对西北怀有怎样的感情?

答:我是多半个西北人,所以大家不要对我有客人的感觉。尽管距离第一次来兰州差不多有40个年头了,但是对西北的感情,读者都是非常清楚的,而我想说的是这种感情已经变成了这一本本的书了。

问:以往您的书名和内容都往往相呼应,都有着鲜明的文化立场,而这部新作却以“你的微笑”这样温和的字眼为题,是另有寓意吗?

答:“微笑”是儿子依偎着母亲时,满心赞美与享受的神色;也是战士蔑视骄狂的敌人时,不由自主的表情流露。它温和而成熟,但更充满挑战的决意。

问:这本散文集为何以“全新”定位?

答:尽管目前自己已经出版了80余本书,但是收录到这本书中的文章都是之前从没有入选过个人专集的,“不愿意读者朋友们花了钱却买了一本重复的书。”

问:2010年是您的一个丰收年,张先生对此如何看待?

答:对我来说,这一年只是巡回生命中流水般的一年,没有任何特别。这样的年头去而复始,早已是自己生命的形式。和往常一样,我不过继续在如此的生存中,吮吸活力、发掘营养、学习开拓,把感悟纳入到某种文学或者学术的形式里。新书的出版,如孩子降生使人忍不住喜悦。所以,2010年对我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本积累数年的新散文集出版。

张承志:中国仍是散文的国度

如今我对小说这形式已经几近放弃。我对故事的营造,愈发觉得缺少兴致也缺乏才思。我更喜欢追求思想及其朴素的表达;喜欢摒除迂回和编造、喜欢把发现和认识、论文和学术——都直接写入随心所欲的散文之中。——张承志

张承志:中国仍是散文的国度

一向低调不太接受媒体采访的张承志,今年2月破天荒地在新书发布会上接受了媒体的群访。是为了给用心写了两年的《敬重与惜别——致日本》(中国友谊出版公司)做宣传,还是多年坚持之外偶尔的一次妥协?

他的解释满怀善意:出版商为了销售,可以理解,也不能一味地回避媒体。但这次采访之后,网络上大量出现“张承志称不再写小说”的报道。

这使张承志感到无奈:“这话我15年前就说过。而且也不是这样的一句话。里面有对文学形式,以及文学所处时代的想法。”

读书报:这么多年来您只写散文,媒体报道说您说“自己已经不具备充分的才能去写小说了”。虽然您15年前已经说过这话,但是现在看来还需要重申一下原因。

张承志:小说的本质不是故事,而是虚构。我自己个人的阅读体验(也可能也包括很多读者),更想知道作品的本意,想知道自己想寻找的东西是否存在。在我写过的一篇关于小说的文字《彼岸的浪漫》中这样说过:“我居然也有十数年的作小说史。真是莫知悲喜,解说不清。而小说,无论怎样‘作’,我自知并未入门,也不喜欢。”后来在《鲜花的废墟》里言及梅里美时我又写过:“……惟结集时人才有空回忆、并接触自己早期的习作。我不禁为自己和这些自己写下的所谓小说的单薄,感到吃惊和害臊;也为容忍和成全了如此自己的时代,感到惊奇与慨叹。如今我对小说这形式已经几近放弃。我对故事的营造,愈发觉得缺少兴致也缺乏才思。我更喜欢追求思想及其朴素的表达;喜欢摒除迂回和编造、喜欢把发现和认识、论文和学术——都直接写入随心所欲的散文之中。这并非是在贬低小说艺术。或许正是这样的我,才算懂得了尊重小说。……我发现,我其实没有什么小说家的才能。”

散文本身照样可以有丰富的故事,只是散文或随笔不虚构,更自由,论述的,抒情的,甚至考据的内容,都能在散文中表达。所以在这本关于日本的散文集中,我干脆写出这样的感觉:“纯文学的讨论以及艺术诸般,尚需缓行。一个民族要跋涉的文学路,尚要一步一步,数过他人不知的崎岖。中国大致仍是散文的国度。因为命途多艰,小说的大潮尚未临近。因为救国的老调,依然弹它不完;使外人心仪的风花雪月,埋在文字的深奥,蓬勃尚待一些时日”。

读书报:在长篇散文集《敬重与惜别——致日本》中,您对因甲午海战、八年抗战、否认南京大屠杀等事件引起的中日两国恩怨,做了中肯的探讨和论述。在《天涯》上连载时外界的反馈如何?

张承志:《天涯》只刊登了部分随笔,最重要的部分反而没登。

读书报:我觉得从年轻时候起,您就是一个很会学习的人,比如大学毕业后考研究生,研究生时就开始学日语——为什么选择了日语?

张承志:读大学时是四人帮时期,没有集中精力学习的条件。当时我和一些同学的目标,是想速成一种外语,哪怕只能粗通皮毛,哪怕只是阅读而不会口语,想用外语突破当时的思想禁锢,哪怕是稍微学一点,知道些新鲜的消息,哪怕读读考古资料,那是非常低级的愿望。这个目的达到了。1976年周恩来总理去世,我如饥似渴读着从日本得到的消息。后来借到一册梨本佑平写的《周恩来》,就夜以继日地翻译。在那次纪念周总理的热潮中,我使用“爱周”作笔名的这个译稿,被广泛地油印、手抄、打印甚至铅印。

待到90年代去日本,我已经开始用日文写作。出版了两本书,其中一本是散文集《鞍与笔》。不用说,日本人接触多了,他们的思想文化对我影响很大。

继蒙古草原、新疆、西海固之后,我开始有意识地把西班牙与日本作为自己的文化参照。当然,对他们的语言深浅都尝试了学习。毕竟在日本滞留的经验也比较多,把它们写出来,让读者分享自己对这一文化的思考,进而让它成为我们发展和进步的参照,也是自己的目的。这样,先是2006年专程去日本做了两个月调查,然后开始写作。

读书报:是怎样的调查?调查涉及哪些方面?写作时的心态如何?

张承志:这是一次奢侈的调查。以前滞留日本的时候,没有这样旅行和调查的余裕。写作时碰到的问题,逼着自己深入阅读。我总对朋友说,这一次写作背后的阅读,令我无比怀念。大约对引用书都做了反复的精读,约有30多本。作家的生存方式也可能藏着异化,即忘记了更重要的、人生目的之一的学习。这本书使我进入了认真的学习,那求知的快感,是难以形容的。

有些章节要求文化的水准,甚至一定的考据性。如《四十七士》,它是个著名的故事,但对它的描写有各种层次。我留心找到和掌握最基本的资料。比如岩波新书版的《忠臣藏》、沟口健二导演的电影,我走遍了主要的四十七士活动过的地点,有时甚至与他们的后裔同行。日本的朋友为我把电影做成DVD,听不清对白,又从日本找到脚本给我寄来。

读书报:能说是您所有作品中最具学术性的一部么?

张承志:也许更有点学术意味的是写西班牙古代的《鲜花的废墟》,那里有些是自己的“发现”,也包含一些和西班牙官方学术界商榷的内容。而《敬重与惜别》这本书,一部分章节是日本的基础常识,我不过用自己的文笔疏理了一遍,不能说有多大的学术性,如《三笠公园》;有些则更多是个人的立场和感想,如《赤军的女儿》。关于文学也比较多地写到个人的体验,我在中日战争前后文学交流的一章里,谈及了三个日本重要的作家佐藤春夫、太宰治和堀田善卫。他们是四五十年代日本最重要的作家,也是与中国关系紧密的作家。日本朋友知道我在读这三位作家时,神情常有些异样。佐藤春夫曾以翻译鲁迅为荣,太宰治以鲁迅为模特写过小说《惜别》。我因阅读堀田善卫描写西班牙的作品接近了他,后来发现他是一位对中国、尤其对上海感情深重的作家。涉及三作家的引文都是我翻译的,但都经过与日本朋友的反复讨论。

读书报:我觉得不单是《敬重与惜别》,您的很多作品,也非常严谨。

张承志:从北大考古系到民族研究所,或者还可以提及日本的东洋文库,我半生受到先辈和师长的影响很大。我一直有个念头,要回答他们对我学术的期望。

但是我不希望学术只是在学报的死板论文。这种格式排斥更多的读者,也限制感情的表达。但是学术和散文的糅合,是可能的。

1980年我调查了一条新疆的古道,是蒙古时代成吉思汗才能够从蒙古高原进入中亚的通路。调查结束后,在思索一篇学术文章时,我作出了一个决心,就是把一切学术的题目都写成文学的散文。它就是《荒芜英雄路》。与此同时,我也决心让自己的散文,具备学术的内涵或依据。是的,非学术的文学,更需要暗藏严谨。

读书报:《敬重与惜别》的完成,是否也了却了一个心愿?

张承志:日本优秀的文化精神,对我的影响很大。所以我在书的跋语中这样写道:“模仿着明治时代的留学生,我在求学结束、难关渡过、事情做完之后,也永远地告别了那个美丽和魅力十足的国度。在大海的这一边,在道路坎坷的此岸,在广袤无限的大陆上,在文学的追求中,在泥泞的西海固和艰辛的塔里木那埋藏深沉的故乡,在以笔为旗的生存中,我体会到了某种日本精神。”

读书报:写《北方的河》时,您说过自己对女性没有把握,这么多年过去,这种状态有变化吗?《敬重与惜别》中您对女性的态度是怎样的?

张承志:日本女性一直在向世界表达着对美感的观点。她们比男性更坚决、更富于立场的坚决和行为的含蓄。在她们担负的一部分文化中,日本女性显示的美感,对中国人会发生很大的触动。在《敬重与惜别》中写女性的笔墨不多,但都因背景的巨大,而显示着这样的特点。

读书报:我发现当代作家中,您和王蒙对语言似乎有特殊的天赋。您会几种语言?对多种语言的使用对于写作有什么帮助么?

张承志:我的水平不高。如果以口语为标准,能使用的是日语和蒙语,粗学了一点西班牙语,更多少触碰一点阿拉伯语。这些不值一谈。但是你若问,哪怕粗知一点语言有什么用的话,我想说,这是一扇通向人心和文化深处的门。包括蒙古语文化启蒙,对我而言超过一切大学。《黑骏马》中的对话,都暗中用蒙语暗读通顺才落笔。在写作中调动主流话语之外的语言营养,让不同的文化转换为笔下的汉语文章,是一件美好而有意义的事情。

读书报:这种语言的转换,会不会使写作的状态变得磕绊?

张承志:不仅不磕绊,而且会让汉语的感觉,被突然激活。它使得语言不致于停滞,使语言丰满和新鲜。其实,这本来就是作家的事情。

3月中旬,在北四环的一座写字楼里,我初见张承志。与“传说”中的印象大不相同,张承志没有网络上传言的那么特立独行不好接近,相反,他正直、幽默且友好。说到学术界令人不齿的现象,他痛心疾首,然而说到有趣的事情,他的脸上立刻堆满灿烂的笑容,和善的眼睛让你觉得无限温暖。

这是一位不矫饰、不虚伪、敢说真说的真正的知识分子。从1989年辞掉公职算起,张承志游离于文坛体制之外已有20年。20年间,他没有停止过行走、学习与思考,他对于理想的坚守,他坚持知识分子的良心和批判,从来没有动摇过。这种独立,反而成全了他不愿堕落、追求真知和文学的理想。

本报记者 舒晋瑜

书摘——

那一年和许晖去河南,让他查查沿途资料。他寄来了曹操的《苦寒行》,于是羊肠坂一词,带着新鲜的语感,钻进了我的脑袋。

这一首,在曹操诗里可能不算太著名。但是几行句子一跳而出,夺走了人的视线:

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崔巍!

羊肠坂诘屈,车轮为之摧。

对这首诗琢磨了一番。知道汉代羊肠坂至少有两处:一在河南的黄河北,大体应该座落在从山西去洛阳的出口;另一处在太行山南北主脉的腰间,大致在林县人挖的红旗渠附近。

林县让人望而生畏。我们缺乏条件(虽然抓了一个车,但不便驱之深山),也没打算太拼命(只想稍作散步,没有冒险计划)——所以那一天从新乡西行,只是沿着太行山南端余脉,瞟着哪儿能供人小试牛刀。

听说冯玉祥占据此地时,曾在黄河北设立自由平等博爱各县。那些时髦名字大多没有喊响,后来不了了之,唯有博爱,舍弃了原名,文绉绉喊到了今天。

我们从博爱开始,留意河流地势,寻找羊肠坂。

一路打听,在沁阳附近有了线索:没人知道羊肠坂,但都说有个碗子城,或叫孟良寨。说它就在沁阳以北,入晋的山路旁。

渐渐地,山四合而来。我们弃车徒步,走上了一条废弃的石头路。树林的涛声滤去了嘈杂,灰白的石路静悄悄的。老乡说,顺路走就是。

看见碗子城时,感受了山西隘口的架势——一座要塞哨卡般的小石头城,活脱一个倒扣的粗瓷碗,安在石路翻山的梁上。一眼望去:不像哨所,不像税卡,单单就像孟良寨的浑名,像个山大王的寨子。

进了碗子城。许晖和师大的小杨,转眼已钻进了荆棘丛中。

我有些发毛。我们想找的,是“崔巍”的太行山羊肠坂。 “熊罴对我蹲,虎豹夹路啼。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不像呀。

读曹操时已经判断,他走的是太行中部。从河北出发攻打晋东南,他不会绕到河南,再从南朝北爬羊肠坂。可是史书里也说:羊肠坂不止一处。

突然小杨大喊:“找到啦——”

在哪儿?满视野的酸枣荆棘,我什么也看不见。在哪儿呀?我看不见!再说一遍——我乱嚷道。

猛地眼前一亮。那小伙子搬开一丛树枝,一片青石露了出来,我看见一个“羊”字,紧接着认出了“坂——”。许晖闻声跑到,身子攀上石壁,伸手去摸那字。他的兴奋,不在言表而在动作。

这一边我在石门楼里,端着相机,遥控般地吆喝。不知是遮挡的树枝扯开了,或是眺望的眼睛习惯了, “古羊肠坂”四个凿凿大字,还有同治年间的题款,清晰地浮出了碗子城的石墙。

其二

无疑,《苦寒行》的羊肠坂要险峻的多。我暗自决意,早晚要去看看它。

了却这件夙愿,间隔了六年时光。

这一回,我们的出发地是安阳,距太行山只举步之遥。

太行腰部的崇山,沉默地立在右手。白陉,太行八陉之一,南北太行的身上拦腰裂开的一道缝隙——它穿越所谓表里山河的太行外壁,通过长治壶关,把晋东南的富庶一隅,与外界连接起来。

这一回做伴的兄弟,是识宝弟和他学生小军。从诗里看,这太行纵深莫测。瞧,“行行日已远,薄暮无宿栖”,闹不好天黑寻不到住处。小军的车随你哪怕去天涯海角,还是坐着小军的车走。

仅仅转了三四个弯子,便被重山叠岭围困,回顾安阳平原已不可能。

我不断回头,只见自己身置山腹,一面山如一面壁立屏风,遮断前方来路。四面悬崖,如十面埋伏的铁桶阵,看着人心忐忑。以言语!

蜿蜒行进在这裸露的地质中,人只顾联想壮观、沧桑、巍然、雄峻——唯这些词汇分寸准确,但又正是它们无力传达。霎那间人突然对太行山刮目相看,心里的醒悟,在那一刻特别新鲜。难怪它位置华夏正中,难怪它不列于三山五岳!偶得钟秀的一山一景,怎能与太行的不尽巍峨相并列,怎能与太行的莽莽清贫相比美!……

我也突然明白了许多国画。眸子里的太行,与国画如出一辙。山的石棱与褶皱,给用笔着色以启发。但是我想,无论是古典的辞语,更何况近代的绘画,都没能完成——表述的任务。

因此:人民缺乏对太行的准确印象。

谁能苛责呢?揭示大自然的能力是困难的,解说造物主的意欲更是困难的!

我们从林县附近的白陉入山,渐渐在七里栈达到佳境。看见了路左的山石上,已经刻着羊肠坂的地名。都说是曹操争雄河北兵向壶关,走过了这条路。他在山之奥腹,感到了孤单和一己的微渺。写下的《苦寒行》里,暗示了一丝细腻的敬畏。这很罕见,无奈被其它秀作遮蔽,它没有那么脍炙人口。

终于看见了羊肠坂。

果然这一处与碗子城气势不同。不是路边刻着的曹操诗,更不是敷衍出来的十八盘——羊肠坂给人的振聋发聩,是它沿着涧水开凿断壁的石头栈道。

在不断的石崖矗立中,一侧石壁上,开凿着一条牛车道。它时窄时宽,或坍塌或整齐。石栈道上,青苔泉水,涂着阴凉的绿色。一条曲折的蓝天在天空引领着它,攀向避不开的、太行主脉上的山口。由于山体太厚,纵深迥绕,那个山口的位置——若是在西北诸山它被称为大坂——还在遥遥的前方。

车轮唰唰,驰走无声。心里不确定地掠过什么念头。像是悔意,又像觉悟。一首《苦寒行》就像它描述的山,因为朴实而未能流传。我们一路寻觅见识,又一路抛之身后,不肯在山野深处住下。

如今到处都是光滑油路。古代的旅途,在这种路上不能再现。次日我们抵达了壶关,继而“与天为党”的上党盆地。

入表及里,品赏了晋东南的一隅以后,车转向南,出晋城南下洛阳。当然,出山西先要出太行,若欲上洛,先过沁阳。

于是我们从太行南缘出晋。车过两省边界时,远远地,又一次看见了那扣着一个小小石碗的羊肠坂。

公路与坂道分开了,我注视着并行的羊肠。

它也气派不凡,石城守着太行的南口。

路上的同道,都是山西的煤车,扬着煤灰,哼哼着重重碾过。我明白,一趟越冬的散步,又结束了。P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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