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在回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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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1-13 13:54:19 【来源:】 点击:

    感受艺术的熏陶

 

    回院在京城的学校里,以活跃的文体活动而著称,在这种氛围下,我这个既无文艺才能又无体育才能的人也颇受感染。

 

    音乐是大家非常喜欢上的课程,我们两位音乐老师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老师。初中时石介如老师教我们识谱,到那时我才知道音乐的谱子是不能乱唱的,学会了简谱和五线谱,教我们懂得节拍和练习音准。那时教育完全按照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方向进行的。我们的音乐老师彭其婉先生是一位女高音歌唱家,她常作为特约女高音参加音乐会的演出,还在北京广播电台教少年儿童唱歌,后来被评为特级教师,所以我们以有这样的音乐老师为荣。但是我是个十分平庸的学生,有一次,唱莫扎特的“渴望春天”,非常优美动听,最后一句是“还有那布谷鸟和婉转的夜莺”。要是在平时唱,还马马虎虎,当彭先生叫我一个人唱时,我由于非常紧张,唱到这句时,弯儿拐得十分生硬,彭先生也忍不住笑了,说:“你这个夜莺一点儿也不婉转。”逗得大家都笑了,今天想起来却是一段十分温馨的回忆。当四人帮打倒后,收音机里又传出来彭先生那悦耳的声音,她又在教孩子们唱歌呢。虽时隔二十余年,她梳着两条蓬松的大辫子,年轻美丽的面庞立刻浮现在我的眼前,那声音熟悉又亲切,远在甘肃的我,当时真想给她写一封信去问候她。学校的合唱团搞得出色,与彭先生的指导分不开的。我们常去参加北京市中学生文艺会演,并获了奖。课余我们常到音乐教室去练男女声四部大合唱,好像我们唱的最好的是《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既用少数民族原文唱,也用汉文唱。尤其是有后来考入中央音乐学院的闫祖荣同学领唱,与我们四声部的合唱,十分受欢迎,那是每次北京市中学生汇演的保留节目。我们还唱过其他许多歌曲。有一首描写牧人晚归的歌曲,歌名我已忘记了,但是还记得彭先生给我们讲解歌曲的美好意境,至今在我的脑海中,仍然浮现着一幅夕阳、牧人、骏马,以及飘着袅袅炊烟的美丽画面,这就是老师对我们的艺术熏陶,在无形中提高了我们的艺术修养和素质。

 

    学校经常举行文艺会演,我们年级最突出的表现当数自编自演的歌唱大炼钢铁的四部大合唱了。我现在已记不清它的曲调和歌词,但是感到它有著名的《英雄战胜大渡河》的气势,对于高中学生来说,确实不简单了。由此可以看出,我们这一届不仅在学习、劳动诸方面表现出众,而且不乏艺术人才。

 

    我们班文娱活动也搞得有声有色,文娱委员胡淑贤(后来考上北京大学化学系)有文艺天赋,学习也特别好,她舞蹈、话剧、唱歌样样出众,她演的大头娃娃舞、在话剧中扮演的苏联小男孩儿,惟妙惟肖,让人久久不忘,至今我还记得她那可爱的小模样,由于她个子比较小,体育属于“困难户”,我们的体育委员在课余还要对那几个体育不达标的人进行“单兵训练”,这也成了后来的笑话。我们俩人都住在牛街,下学时常一起回家。在校庆时见到了她,我还对她说:“你教唱的拉兹之歌到了(liao)我也没学会。”我们班每次文艺会演都有舞蹈、合唱等节目,李永洁同学平时不大爱说话,可是有一副好嗓子,声音很亮。我们班发现了她的这个天赋,在合唱嘉陵江上这首歌时,第一次请她领唱,使全校同学大为惊奇,从此我们又发现了一位“小歌唱家”。

 

    经 受 缎 炼

 

    我们在回院的日子,虽然经历了一些运动,如56年的合作化高潮、57年反右运动、58年大跃进、大炼钢铁等运动,学习受到了不少冲击和影响,但是总的来说,还是算平平安安的度过了。有的人57年正巧在大学,被划成了右派,被停学、被劳改,从此遭了大难。最近我看了从维熙的纪实文学《走向混沌》,很有感触。从维熙划成右派后,在劳改营中整整熬过了二十个春秋,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就这样被葬送了。我们与之相比,该当是很幸运的了。但是我们也不可能超脱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之外,也算是经了风雨,见了世面。

 

    1958年,那是个人人头脑发热的年代。中央提出要生产1070万吨钢,于是“钢元帅升帐”,一切为钢铁让路。大街小巷、单位、学校到处盘起了一座座小高炉,黑烟滚滚,人潮如涌,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当时我们课也不上了,觉也不睡了,家也不回了,一切事情都不干了,整个的教学秩序全被打乱。在操场上盘起一座座炼钢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生铁,从什么地方偷来的耐火砖和碳,从哪借来的鼓风机,炼出来的一块一块不成型的、有蜂窝状的深褐色疙瘩,也不知是不是钢,还是融化了的铁,这些不幸的产物,后来不知道都扔到了哪里去了。那时人们的思想好像在发高烧,一个个都迷迷瞪瞪,变成了不会思考的机器人,又像一支被人随意牵着走的毛驴,让怎么走就怎么走。给我留下的只有这样印象是大家整天整宿不睡觉的炼钢,人人睏的东倒西歪,走路都能睡着了,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好好的睡一觉。

 

    炼钢的噩梦还没有醒来,紧接着就是勤工俭学活动。也是不睡觉、不上课,让我们搞与自己无关的活动。记得男女甲班是做滑翔机,据说能坐人在天上滑翔。我们班是刺绣大壁毯,图案是托清华大学的一位教授画的,内容为两人手托着勤工俭学的各样产品,画得非常好,画面大约有四、五平米。刺绣的技术是从我母亲那里学来的,用一种特殊的针垛花,然后用剪子剪成突出的绒面,效果很不错。在刺绣时我们全班一起动手,经过一周的日夜辛劳,总算有成绩,听说我们的作品后来送到勤工俭学展览会上展出,还送到匈牙利参加什么展览。可惜大家都没有照相机,要是能照下来也是一个很好的纪念。

 

    我们的活动到此还没有停止,一周的奋战刚结束,紧接着又去农村深翻土地。疲惫不堪的我们,一个个走都走不上来,还要进行这种强劳动是可想而知的。1958年大跃进的年代,我们不知道干了多少违反自然规律的蠢事,还把中学生的我们累得贼死。一周的深翻土地,我们把地底下的阴土翻上来,熟土翻下去,庄稼还能长好吗?农民伯伯们真该“感谢”我们啦!第二年的庄稼肯定会减产。一系列的违反科学规律的瞎指挥,等待中国老百姓的就是1960年的大饥荒。这就是大自然对人们违反客观事物规律的最大讽刺与惩罚。我们当年就是这样在北京窦店去给农民帮的倒忙,只是筋骨受到了一定的锻炼。当然,现在回想起来,这些锻炼也算是我人生的一个洗礼吧,在后来的生活中,又多次参加各种劳动,文革时在干校的劳动,以及后来在水利工地办农场,种菜、种庄稼,几乎变成了半个农民,什么渠道怎么修、堤埂怎么打、麦子怎么种、庄稼怎么收,还有什么菜如何育苗、如何施肥、如何灌水等等,全成了行家。现在回想起来,我们这一代人,经历了那么多的运动和锻炼,在人生的道路上多次摔打,甚至是磨难,之所以能够承受得住,与我们的学生时代就已经上过“生活的一课”(苏联一部电影的名字)不无关系。现在,随着岁月流逝,我们早已把功名利禄看得不过是过眼烟云,唯有我们在不同的岗位上,都曾经为祖国做出了奉献。然而也为在正是学习的宝贵时光,都去搞了政治运动,没有打下坚实的文化基础而遗憾,到了后来,真有“书到用时方恨少”的痛感。

 

    重温在回院的日子,使我又回到了自己的青少年时代,感到既温馨又愉快。我们曾经肩负着建设祖国的重任,走出了学校,走向了社会,如今我完成了这份任务,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心中不免感到有些惆怅。岁月如流水,只有回忆在心中永存,同学们的友情永存。

 

    1999/2/20完成初稿

    2000/7/12完成补充修改稿

    2012年 12月再次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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