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双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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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9-28 09:14:08 【来源:穆斯林在线】 点击:


                                在施与受之间,是谁无奈选择了后者?

                           ——借“性爱”学说中一荒谬命题题记本篇
 

 从大十字到西门口不长的一段路程里,是西宁的繁华富庶区,昼夜流淌着一股呈东西走向赖以装点城市门面的“泔水油花”。沿途高楼林立,商铺稠密,市列珠玑,户散罗绮,街道整洁干净,人物光鲜展板。不管是坐车还是走路,总会给人一些目不暇给的眼球享受,当然,这主要是过往的行人中,免不了会发现不少格外养眼的美眉,时尚清新,精致美丽,一派烟视媚行,古老的西大街也仿佛延伸成一段加长版的走秀T台,就连那三株“骨灰级”的老榆树也显得青春焕发,风姿绰约。
但其中总会有一些极为扎眼的景观,不时夺入你的视野,似乎与周围的“和谐社会”互不搭调,格格不入。在我所有的记述当中,肯定要涉及的一群人,自然就是那些长跪不起、沿街行乞或拦路强乞的“丐帮群落”。接下来,从我不同时期的“乞遇”经历中偶拾几组片断,或许会得出更为感性的认知,请看大屏幕——

     【乞遇镜头NO1】

     偶然在街上行走,在义乌商场门口迎面过来两个女孩,青春妙龄,眉清目秀,横身将我拦住。

     “大哥,是这样,我们姐妹俩从安徽过来打工,刚下火车,钱被偷了,您看能不能给借三四块钱,帮帮忙啊!”

     这种拦路强乞的行径在报上或别人那里常有所闻,屡见不鲜,其虚假性和诈骗动机显而易见。我也不是首次遭遇,倒也见怪不怪。我翻出两只烂成梭梭的口袋,一脸沉痛与同情:“喏,都一样,我也刚下火车,很可能是同一个小偷,你看能不能帮个忙,借我一点儿……”俩小蹄子出乎意料,歪着脑袋翻着白眼死命瞅了我两眼,用南方话嘟哝了一句,悻悻而去。我大笑岔气,脚下一个趔趄。

     【乞遇镜头NO2】

     某日下班,同一报界朋友途径解放剧场,被路口一对看似母子的外乡人撕住。当娘的悲悲切切,愁眉苦脸,眼含乞求哀怜之色,大意无非也是投亲不遇,流落他乡,想讨得块儿八毛的给孩子买碗饭吃云云。因为身侧有个八九岁大的孩子作陪衬,效果极其逼真。我一时也难辨真伪,正沉吟间,一贯人如其文的那位朋友,做事也恁地干散爽利,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还没吃饭?那哪成!走,我现带你去吃。”女人出其不意,一时语塞,又无法拒绝,不禁面带尴尬。不容她多想,我俩把她拉至夜市附近一家看着还很体面的饭馆。朋友进门后径奔吧台,不等老板问讯,单刀直入:“你这里最便宜的饭是什么?”老伴愕然答道:“扬州炒饭!”“好,两碗。”遂又拿出记者证,表露自己的身份,并备说原由。末了,问清饭价几何,伸手掏钱作买单状。

     老板显是风浪中人,人在江湖漂啊,哪能不挨刀啊?看来眼风极佳,当下满脸堆笑,连连摆手:“不过两碗饭的事情嘛!就你们记者能做好人,我们生意人只会往钱眼里钻啊?忒小看人了吧?”一顿抢白倒也出乎我们的意料,朋友谢过后转身叮嘱母子二人:“好好吃啊,吃饱,别担心,不会要钱的!”女人自始至终都不在状态,一脸茫然,千言万语眼看着就汇不成一句。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一气呵成,犹如专业“饭托儿”所为。二人出门后相顾莞尔,猛然想起光惦着缭乱别人了,自家这时候还没顾得上吃饭。遂又蹩进夜市,在“眼镜老板”的小吃摊上称得三斤剔骨牛肉,饱打了好一顿饥荒!此番义举虽非劫富,亦属济贫,故而吃相中难免带出一些梁山蛊惑仔的张狂样儿来。

     【乞遇镜头NO3】

     头些年也遇一档事儿,那年头满街“的”还跑得不多,个个都兴骑单车。一日午后闲逛,车行至西门口,路旁道牙石上身影一晃,一面容憔悴三十多岁的姑舅立在身前,目光呆滞,眼带分泌物,一身双排扣的西服下面配一双白色旅游鞋。那会儿他们还不兴说“偷”,说“丢”。

     “老乡,俺是从河南来找俺姐的,姐家莫寻到,身上的钱全都给弄丢了,俺在西宁已经呆了三天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可想回家了,现在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你说这真他妈晦气……”说到最后,他言辞闪烁,左顾右盼,而且张口的价码远比前二位还高出几筹。我明知就里,当然爱莫能助,不愿过多纠缠,摇摇头走了。

     转过几条街道,估摸着半个钟头的功夫,我刚把车停在五岔路的小公园门口。“老乡,俺是从河南来找俺姐的……”背后熟悉的声音仿佛音容宛在,我一转头,两人四目相投,竟又是那个姑舅!他也看我似曾相熟,顿时张口结舌,语无伦次。我仿其口音笑问:“咋的?又莫寻着?俺姐丢了,钱也丢了,俺姐夫呢?”该姑舅一脸乏透,恶狠狠地朝地下啐了口唾沫,讪讪走开。我驱车回味,越想越逗,一不留神冲入一口翻盖的窨井,险些翻落,半个车轮卡在井口,进退不得,不禁笑出声来,路人为之侧目。

     【乞遇镜头NO4】

     最具“创意奖”的应属有次在东关大街的遭遇。正欲横穿马路,道牙石边恰好泊有一辆宇通客车,我正行至车体的侧身与尾部的夹角处,迎面被俩老太太双双围住,二人如妯娌相仿,收拾得倒也干净利索。这回是甘肃口音,事情的前因后果如出一辙,毫无变通,可能和他们业界的整体素质有关,缺乏优秀的编剧文案,有点儿像张艺谋的电影。我停步不前,正思忖如何打发,讵料车厢左侧又闪出两位老汉,一个年纪稍轻点儿的还在偷偷撕扯我的衣袖:“小师傅,你看我也不知道咋给你张这个口……”才一出口,蓦然看到我右侧的俩老太太,四位老人一打照面,猝不及防,半截话头硬生生地咽回肚中。他们可能也觉事态过于荒唐滑稽,彼此不禁释然开怀,四口粉色的牙花子齐齐绽放,露出几颗岔风漏气硕果仅存的牙齿。我哭笑不得,怎么地?混合双打,快男超女,组团忽悠啊?非常2+2,挺别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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