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阿里丁的热心,没有人不佩服。香港本地穆斯林把他当做联络员、万事通。他熟悉每个清真寺、了解大多数信徒的情况。他为在港的穆斯林未婚男女牵线结缘、为朋友调解矛盾、协调关系。不但在港广交朋友、在世界各地也建立广泛的联系。
九龙清真寺在香港最繁华的弥敦道上,在扩建时,他与聚集此地区的印度、巴基斯坦穆斯林,克服种种困难、千方百计筹集善款、亲历亲为、不计报酬,终于在这著名旅游区上,竖起了一座雄伟而富有永久标志性的伊斯兰建筑,为无数穆斯林提供了礼拜的便利。当清真寺竣工后,他婉言谢绝大家推选他为负责人,宁可默默地做一个无名义工。
他几乎每周都要几次过海,到香港爱群道伊斯兰中心。那里有他做不完的工作。无论是穆斯林聚会、座谈,还是举办各种学习班,他都尽心尽力。连阿訇的日常生活细节,他也会时时过问。他亲自告诉我,曾经为香港年迈或伤病的穆斯林代朝觐近十次。他对于当地穆斯林的合理要求,几乎不加拒绝。
外国穆斯林和中国内地的穆斯林则把他当作驻香港办事处主任。他无数次带东南亚、阿拉伯地区商人到广州参加交易会,既当翻译,又是导游。
这么多年,内地到港的穆斯林,络绎不绝,大多数都是通过清真寺、朋友们介绍而指定找阿里丁的。大到筹款,小到订宾馆、买机票。天天忙于无止境的接待。他始终耐心、认真地服务着。可是,一些人不了解香港与内地的区别,往往提出苛刻的条件,达不到就发牢骚、讲怪话,甚至当面给老人家难看,他都默默承受着。曾经有一次,他深情地对我讲;为大家帮忙不算什么,辛苦换来的是回赐。最让人不可理喻的是许多人,尽力为他们办事,贴时间、贴钱,稍不顺心,就发脾气。他们太缺乏穆斯林兄弟之间的宽容和理解了!
前几年,不少民间组织的朝觐团从香港转机,阿里丁就变成这些人的专职服务员。每天从晨礼后开始,深夜才能返回家中。我深知老人的苦恼和无奈。然而,他依然几十年如一日,不停地为主道工作着,他已经把这项工作当做每天快乐的时光。
我在与他相识的二十几年里,几乎每年都会见面。哪怕是在香港转机,总要与老人家相会。有时即便在电话中寒暄几句,也是一种享受。与他在一起,感到无比的轻松和愉快。他直言不讳、嫉恶如仇、敢爱敢恨、从不虚伪。在一起吃完饭,他会当着客人的面,把桌上剩余的菜打包带回家,他从不浪费,更不敢挥霍。做不到的事情,他不会许诺,哪怕你暂时不高兴,事后也能理解他的坦率。
2000年,我途经香港邀请他到浙江去看看,半个月后,他如约而至。参观清真寺、视察穆斯林墓地、走访贫困地区的年轻人、与多斯的们座谈。他放弃景点旅游,利用点滴时间,向接触的所有人讲解、传播伊斯兰。他每时每刻都在为他身边的人做出一个真正穆斯林的表率。
老人家不仅关注中国内地的清真寺,对文化教育和培养接班人更加重视。他在内地清真寺看到到处只是老人的身影,一直思考后继人才培养及早期教育的问题。经过详细考察,他用自己省吃俭用的一部分资金,在河南郑州花园街清真寺筹备了中国改革开放以来比较早的穆斯林幼儿园,决心提前对穆斯林儿童进行启蒙教育。不仅学习简单的伊斯兰知识,还要求多掌握社会常识及汉文化基础。开园后,曾经引起了广泛的反响,许多地方纷纷响应、效仿。他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每年都在繁忙中抽空带着国外朋友来此参观、资助。后来莫名其妙的原因,幼儿园倒闭停学。他老泪纵横、异常痛苦地说:他不是心痛那些钱。他痛心的是一件有益社会、有助于穆斯林儿童的善功,被人为的内讧所毁掉。
他在郑州一个清真寺,发现一位来自天水的学生是可塑性极强的人才,立即出资重点培养,终于成为今天著名的丁阿訇。在西安的大学习巷,将一个有天赋的学生送到巴基斯坦深造,成为了通背《古兰经》的难得人才。他的一生,始终围绕在伊斯兰的脉络在计划设施。他的足迹到那里,伊斯兰精神就会在那里开花、结果,他是一部流动的《古兰经》、《圣训》的形象大使。
老人家离开了我们,很突然,让所有接触过他的人、受过他教育、资助的人都非常悲伤。可是,值得欣慰的是,他的归真非常平静、吉庆。杨阿訇告诉我,归真的前一天晚上,他还到宾馆看望新加坡来香港的马家辉夫妇,深谈到十一点钟左右。第二天晨礼时,家人发现他毫无痛苦地安然地归去了,这是多么好的迹象、多么好的归宿啊!
敬畏造物主的人,与造物主安拉同在。他的一生都是那么的繁忙、快乐、幸福。他留给后人的无形资产,是虔敬的操守、无止境的善功,让我们永远怀念他,信道而行善的阿里丁!让我们祈求伟大的安拉提高他的品级!佑助他的家人!
阿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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