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啊!你来时,在毫无证据的认识和生硬的知识泥潭中迷惘,进退两难,你当时一方面由于聪明的才智凭天性获得了一定的知识,另一方面却受理性的欺骗而偏离了正确的认识……我竭尽全能,想把你引回毫无怀疑的真理。
我想我是成功的。我见你是我青年时的一面镜子,我知道你哪里遇到了难题,也知道你哪里会遇到难题。因此,为了把你引回正道,我与你同行,为你敷药。我也许治好了你的病,就象我曾经为自己所做的一样。
海拉啊!须知,信仰真主是真理,是必要的。至于它的真理之处,你可能在我们共同生活的漫长夜晚里,通过我讲给你的话中你已经认识到了。信仰真主的必要性,你是知道的,而且有神论和无神论者全都知道信真主是一切美德的基础、一切恶行的樊笼、灵魂的依靠、精神的支柱、忍受灾难的良药、顺从命运的基石、心中的希望之光、孤独时心理的安慰、临终时心灵的慰籍、人间最坚强的纽带……
海拉啊!你不应受到那些对你说“有了良知的约束就不需要道德”的人的蒙骗,因为我们为了调和个人的欲望和社会的要求而为之屈从的道德,在私欲勃起时,艰难中毕竟还要靠信仰来支撑,而且我们称之为良知的东西归根到底还是要依靠信仰……
人们遵奉美德,是由于强权的压制或《古兰经》的约束,或社会的强求。如果我们消遥法律、宗教和社会的权限以外,除了良知,再没有什么来约束了。但在私欲同良知的斗争中,很少见到良知能够取胜,唯有极少数人能办到,而这少数人在私欲的膨胀面前也管制不住良知,唯有在良知害怕真主的情况下,方能取胜。
如果先放下道德不谈,单从信仰是我们灵魂的寄托、心理安慰、精神的支柱方面来看我们对它的需要,我们一定会觉得失去信仰时我们的人生会变得更加不幸,我们在众生中的地位变得比最下贱的牲畜和最弱小的虫子都要低下。
动物象我们一样饥饿,可是,它却不贪食,不怕穷,没求食的为难和乞食的难堪……
动物象我们一样繁殖,象我们一样伤亡。但是没有各种烦恼的困扰,没有孤儿的心酸和弱者的担忧……
它象我们一样身体得到享受,有时也受痛苦,但是与伤人心灵、侮人脸面、离间夫妻、断绝骨肉、挑拨离间、毁人家室的恶习无缘,它们没有嫉妒、撒谎、背谈、造谣、诽谤、离间、欺骗、不孝、忘恩、中伤的恶欲。
它有一种意识,能认识有益和有害的事物,但没有苛派的负担,没有肩负的责任,没有怀疑的苦恼,没有犹豫的沉闷和良心的责备……
它象我们一样生病,亡故。但不考虑疾病的结果,不想朋友的分离、死亡的艰难和死者的归宿。
猛兽无节制地制造流血事件,为了填饱肚子。可它流血不是因为仇恨,也不是因为行为不义或霸道,或取乐。更不是为了在大地上称王称霸,妄自尊大……
而那些有思想、弱小、贪恋、焦躁、自负、堕落、骄矜、倾血的动物,他的生命的不幸来自他的思维。他的不幸除了信仰之外无可救药。是信仰让他坚强,给他慰籍,令他舒心,让他充满希望,叫他心旷神怡,使他成为向最高目标奋斗的人,让天使拜倒在他的足下。离开了信仰,可怜的人类就会变成最不幸、最苦命、灾难最重、地位最低、结局最糟的生灵。
通向信仰的途径是思维。思维也是人不幸的根源。人在变成养主的仆人以前先变成思维的仆人。离开这一思维就无法成为真主的真正仆人……人在今后两世升腾或降落的梦幻大半由思维来编织。
真主创造了人类,并提拔他,特赐他,让他独具思维和辨别的能力,人以此学会了万物的称谓,成了大地的代理人,超越了天使。性纯者注定要成,性浊者注定要败。
“以灵魂及使它均衡,并启示他善恶者发誓,凡培养自己的性灵者,必定成功,凡戕害自己的性灵者,必定失败。”(91:7—10)那么,我们怎样才能纯洁自己的性灵呢?
我们用思维来净化它,让它朝最高的目标步步上升,到达确实的真善美。在那里你将见到真主,你会享受到信仰的甜蜜,以此认识人生中的不幸或荣幸、弱小或强大、奴役或自由的真谛,而且还会了解创造性灵的奥秘,离开了性灵“为仆人”一说也就失去了含义,“崇拜”的概念便不能成立。
因此,我们应该号召人们信仰真主,为理性提供捷径,开启人们的胸襟,即便不是本着真理,不为服从或敬畏而作,至少也为了我们理性的健全、心灵的平静、良知的安宁、人性的和平及社会的安全而应这样做。
海拉啊!青年时,我陷入了怀疑和犹豫的苦闷,就象你遭受的一样。我曾象你一样迷恋过哲学,喜欢对无根据的知识和片面的观点进行争论和辩解。部分宗教人士的僵化使我痛心疾首,象你一样,我离开了学习和研究。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过去了,我内心深处曾体会到了生命中的痛苦,怀疑再次缠绕我,我几乎要变成了无神论者。
恶运不断地把我逼向犹豫的重重黑暗。最后,在传统的信仰和对主恩失望的边缘,我停留在了拜主的界前。这样过了好久,我才开始侍奉王子,陪同他。他让我受益匪浅,我随他去了希贾孜,在麦地那我有幸接识了一位清廉而伟大的长者,叫阿布顿·嘎迪尔长老。我见他每天晨礼后给一群来自印度朝觐的学者讲课。我礼拜后也坐在讲席中,听长老授课。听他在读眼前的一本书,同时进行讲解、分析和评论,他使我敬佩不已。更使我惊奇的是,他当时讲解的是否认真主存在的自然主义哲学家的学说精义,我从来没有听到在清真寺讲论这类话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