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讲席中的人们纷纷向长老围过来,我也挤到了他的跟前,问了那本书的情况。我向他道出了我的惊奇,他说:“孩子,这群人都是印度的学者,他们每个人都比我更精通法学、圣训和经注学,他们已经习惯在麦迪那逗留期间听当地学者讲课,沾他们的福,并要求我们当地学者准许他们传授所听到的内容。他们便付给我们很好的报酬……
他们第一次求见我时,我问他们讲点什么呢,他们要我自行拟定,我向他们推荐了爱勒·基斯尔的《回教真相》,他们高兴了。艾勒·基斯尔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同乡。他的书,印度学者们都知道,而且已经翻成乌尔都语了。这样,我就开始给他们读这本书,没有分析,没有评论,因为书中的话非常明确。还有,我对哲学知之甚少,我怕有人站起来质问而我却无以答对。
我读着这本书,受到爱勒·基斯尔长老的益处不浅。我每年都受益于他,因为从印度来的学者或学生都要求我向他们讲解爱勒·基斯尔的这本书,并买一本作为礼品带回国去。
长老向我谈了他的族籍和故乡,谈了他怎样迁到麦地那的事。我向他要一本《回教真相 》,他便给了我。我谢过他后,回到了住地。我花了两个晚上,专心地读这本书。然后,又读了一遍,因为觉得爱勒·基斯尔思想进步,知识渊博,观点正确,观察敏锐,不带成见,尊重理性,推崇科学,把断然的科学同明确的宗教真理巧妙地结合起来了。
王子完成了瞻仰圣寺的任务,我们就取海道回到了沙目。我求他允许我就地去拜访爱勒·基斯尔,他同意了。我去了沙目的的黎波里,在一座叫推纳里国王大寺里见到了长老,那座清真寺酷似我们现在的这座清真寺。
我向长老作了自我介绍,告诉了我的族籍和家乡,说了我读他的书的事,并表明我的来意,挑明了我遭受的犹豫和怀疑的苦闷。长老热情接待了我,向我一一询问我家乡的学者。他盛情款待我,让我住在他在山顶的一间住宅中,那里居高临下直对着清真寺和周围的园林。我每天陪他去清真寺,听他给一群徒弟讲课。
我在他的盛情款待下住了整整一个月,就向他告辞回家,说明了我的理由及同王子有牵连的话。他对我说道:“艾布·努尔啊!这几天你听到的课对你来说很不够,我劝你多读哲学书,要精通哲学,要多读自然科学,多读《古兰经》!”我说:“我怎么多读哲学呢,我的怀疑不就是来自于哲学吗?”他说:“孩子,艾布·努尔!哲学是一座大海,不同于诸海,涉水者往往在岸边遇到危险和失足,而在它的深层和底部却得到安宁和平静。艾布·努尔!你仔细、耐心地读吧!不要忽略哲学家对真主的存在和独一所说的每一句话,把那些话都收集起来,进行比较,再把《古兰经》中表示真主存在的经文集中起来,结合你读到的哲学和科学的观点认真捉摸那些经文,再把科学和宗教调和起来归到理性的仲裁之下,那时,你会觉得自己投入了信仰和真理的怀抱……艾布·努尔啊!你要多读《古兰经》的“黎明”章和“众先知”章,切莫对真主的大恩失望,只要你在忏悔和回归的门前不断地恳求,你的养主一定会赏赐你,直到你满意为止。他必得安抚你的心灵,指给你善言和正道……” 我回到家乡后,在塔什干遇到了伊斯兰的长老,向他说起了爱勒·基斯尔的事,以及他的书,谈了我们的见面及向他求教的经过。我一谈到爱勒·基斯尔,就见他老泪纵横,对我说:“爱勒·基斯尔的书,在我的家乡很有名,早已翻译成了土尔其文,我们的学者没一个人不知道这本书的,凡是图书室都有一本土尔其文译的《回教真相》,他还有一本叫《堡垒》的关于信仰的著作,在土尔其以《伊斯兰信仰》署名而印刷出版了。然后,长老滔滔不绝地谈起爱勒·基斯尔,谈他的信仰和他忠实捍卫伊斯兰的事迹。我告辞他出来的时候,他的儿子陪我到家门口,我问长老为什么要哭呢?他说:“我父亲非常喜爱爱勒·基斯尔,其喜爱的程度达到了当他心情烦燥的时候,要我给他读爱勒·基斯尔在圣纪上作的诗。他往往埋怨年迈、抱怨身体欠佳时心情烦燥。我给他读诗的时候,他总是垂泪,并且总说:‘愿主回赐你,我的心情开朗了,我的灵魂舒畅了。’诗虽然很长,但长期的吟诵,我几乎要背下来了。”
海拉啊!从希贾孜回来两个月后,我就辞去了侍奉王子的职务,专心学习,几年来尽量读哲学,并且写点东西,同时不断地诵读《古兰经》。我把表示真主存在的经文聚集在一起,按爱勒·基斯尔的吩咐,把科学和宗教调和起来,总归到了理性的仲裁之下。十年来,在这漫长的努力以后,我终于走入了正道和真理。恩惠的大门向我启开,正如爱勒·基斯尔预言的那样,我满足了……
至于正道和真理,是我经过对多数大哲学家的理论同少数怀疑者的假学之间进行比较后掌握的。把《古兰经》中凡是证明真主存在、创世的经文收集起来,用科学已肯定的断然事实审视它后,心中明亮了,在心中见到了真主……
真正的哲学家坚持一个原则,即哲学是纯理性的研究,不带私欲,不抱成见,纯粹为了追寻真理。对他们的研究,向我展示了另一个事实:即哲学家中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无神论者。也就是说没有那种完全故意否认真主的存在,或故意用违背真主的独一和完美来形容真主的的人。但他们中有许多怀疑者,他们想研究冥冥幔帐后面的真理,遂迎来了怀疑。声誉再高的思想家、哲学家,掉进了怀疑就无法自拔。这是对形而上事物钻研的必然结果,假若它昭然若揭的话,就没有研究和思考的必要,也不存在什么怀疑和求证之说。但是,研究的人员往往在智力和耐力上都各不相同,有些人聪明,他们能驱逐怀疑的黑暗,借健全的思维迎来真理的曙光,之后,不会糊里糊地涂被怀疑迷惑,以至掌握了真理后还产生思想的冲突;他们中有些人思想薄弱,理性承受不了怀疑的重担,便停下来考虑艰难的后果,因而意志消沉了,他们把理性的懒惰当作理性不可涉及的证据,他们把创造世界和安排万物中的深沉智慧当作怀疑的理由。因此,在理性的闪光和暗淡之间犹豫不前。“他们譬如燃火的人,当火光照亮了他们四周的时候,真主把他的火光拿去,让他们在重重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2:17)“电光几乎夺去了他们的视力,每逢电光为他们而照耀的时候,他们在电光中前进,黑暗的时候,他们就站住。”(2:20)他们在怀疑面前僵持不动,说我们不知道。
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信仰中,天才们对真理和信仰的共识,向我揭示了一个事实,即:真理只有一条,对有思想、有知识、有理智和有信仰的民众来说,它放之四海皆准。就象《古兰经》所说的那样。